團長回答。
秦北思考了片刻:
“就算逃到了外境,也要抓回來,時間久了容易成爲隱患,試試利用他們在華夏的人線,引誘他們回來。至於天南聯盟四當家,就利用一下寧川,正好,不久之後我們也會去一趟京都。”
“孟冰那裏繼續等待,就比比誰更有耐心。”
“還有,送梁夫人回寧州的時候,馮老爺子身邊的人也撤了。如果馮老爺子真的有看上去那麼重視梁夫人的話,她也不會在馮家大宅,被軟禁了。”
趙如霜就知道天神不會被他們的演技給矇騙。
的確,馮家家風都這樣亂,傭人們敢就這麼出賣馮家大小姐,那她在馮家的地位,勢必沒有表面那般高。
大家族女兒,都是爲了兒子鋪路的。
而傭人們更是早早的看透了這點。
趙如霜應道:
“明白。”
另一邊,醫院。
馮愛秋閉着眼睛,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眉頭緊鎖。
她夢到了丈夫,梁志遠,在大廳中拿着放大鏡看報紙,喝着下午茶,時不時的和自己談論一些商業上的見解。
一旁的馮愛秋笑着點頭,認真聽着。
外面花圃的鞦韆上,是琴兒肆意的笑着,他哥哥梁宏在後面推着,滿眼都是自己的妹妹。
本該肆意無憂的琴兒,長大了,忽然變得每日愁容,在角落裏,堅強隱忍。
馮愛秋想上前安慰自己的女兒。
她女兒說,
哥哥不要死,哥哥不要跳樓......
馮愛秋雙腳被纏繞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宏兒,死了?
畫面一轉,馮愛秋就見自己腳下高聳的大樓,她站在梁宏曾經站着的地方。鼎天大廈。
梁宏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
馮愛秋的心臟,彷彿一瞬間骸諒。
丈夫呢?丈夫怎麼不管她們母女了?
一雙魔爪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來,魔爪裏是昏迷的梁志遠,無論她怎麼喊,他不醒來,甚至逐漸離自己遠去,消失在黑暗裏。
她又想抱住琴兒,可是梁琴突然轉身,背對着自己,梁琴顫抖的肩膀,好像在埋怨自己,好狠的心。
馮愛秋一個人在黑暗中哭了很久很久......
擊垮馮愛秋最後的一刀,是對丈夫,女兒,兒子的思念。
馮愛秋從噩夢中驚醒來時,眼角是風乾的淚痕。
她坐了起來,捂着嘴巴,要將這段時間的忍耐和委屈都宣泄出來。
宏兒的死,是她一生都難以癒合的痛。
一直以來她都在麻痹自己,可這個時候,被親情寒了心的她,想到梁宏的孝順,真誠。
我的宏兒,這麼好的宏兒不該短命啊,他再也回不來了......
琴兒,不是母親不想回去,而是我根本回不去啊。
三年前,她一覺醒來,就在車子上。
馮老爺子不由分說的將她帶去海都:“我都是爲了你安全着想。不要怪我。梁琴也需要時間獨立,你要相信自己的孩子......”
馮愛秋聽着自己父親的話,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似乎句句在理,但是,馮愛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誰知道公司的問題解決了,她也開始被柳靜涵針對。
後來馮老爺子病重,她便一次次地被說服留在了海都,時間久了,知道父親的病有蹊蹺,就主動留了下來。
馮愛秋擔心,自己走之後,柳靜涵就會沒有顧及,把馮家陷入萬劫不復境地。
她沒有辦法這麼狠心。
一晃就是三年。
馮老爺子和馮簡章不讓馮愛秋離開海都,柳靜涵又一面刁難逼着馮愛秋離開。
馮愛秋能隱忍至今,已是極限了。
很快,護士進來,見她醒了,拿着筆記錄:“馮愛秋,四十歲。腦部輕微震盪,失血較多。”
“你醒來之後還有什麼對方不舒服嗎?”
馮愛秋依舊把頭埋在膝蓋裏,聲音有些沙啞:“沒有。”
“馮女士,你還好嗎?聲音有些不對?”護士關切問道。
“我沒事,謝謝護士。就是有點累,想睡覺。”
馮愛秋壓着情緒說道。
護士將筆收了起來,端給馮愛秋一杯清水:“那好吧,你可以多休息,不要忘了喝水,嗓子太乾啞不好。”
“嗯,謝謝。”
“要是有發熱的症狀,及時按鈴。”
“好。”
馮愛秋接過水杯,頭髮遮住了憔悴的面部。
咔嚓,護士把門輕輕關上。
“天神,醫院來電話,說梁夫人醒了,已經沒什麼大礙。”團長放下電話,對秦北說。
“通知他們過去。”
秦北運轉真氣,療傷。
這其中的他們,指的是馮家父子,還有傭人。
至於,柳靜涵,不識好歹的東西,直接送進了海都監獄,“享受”那裏的生活。
既然不肯道歉,就別給馮愛秋添堵了。
“是。”團長應道。
當晚,馮愛秋的病房裏又上演了一場劇。
馮愛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抱在了懷裏。
是馮老爺子。
他哭着,老淚溫熱,灑在了馮愛秋的肩頭:“秋兒,我的女兒,你受委屈了。”
馮老爺子六七十的人了,哭起來沒個形象一樣。
她不知道父親怎麼突然這麼有精神了,還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裏。
馮愛秋微微有些不適應,但見自己的老父親哭成這樣,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然後她看見馮簡章進來,早上還疏離冷漠的他,此時深擰着眉,是滿眼的擔心和愧疚。
馮簡章視線,在馮愛秋頭上纏着的紗布上停了很久。
卻又扯着笑,緩緩說道:
“父親,姐剛醒,別嚇着她了,你也注意一下身體,醫生說你的情緒起伏不能太大。”
馮簡章扶過馮老爺子。
“對啊。我都四十歲的人了,不用整的這麼煽情,我沒事,父親倒是千萬要注意自己身體。”
馮愛秋聽到馮簡章的話,連忙打趣。
“多少歲也是父母親的孩子,多少年過去,在我眼裏你們都是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