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地鋪也可以的。”
看着眼前人一副“我都退讓至此了你怎麼還忍心拒絕”的表情,江亦瑤扶額嘆了口氣,“那你等會就讓雲竹帶你去耳房睡一晚吧。”
“耳房?!”景恆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本世子堂堂皇親國戚,文親王府獨子,當今聖上的親侄子,你讓我去住耳房?!”
“堂堂皇親國戚這麼尊貴的身份,我們這江府可容不下,你愛住不住,不住趁早滾!”
“你!我不去,我要在主屋這裏打地鋪,不,睡軟榻!”
說着景恆直接起身去了軟榻處,徑直躺了上去,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主人有些慌張凌亂的腳步。
江亦瑤只覺得頭疼。
罷了,隨他去吧,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也累了。
安平侯府中,書桌上的男子終於落筆,桌面上的畫紙,赫然是今日京兆尹院中的藍衣女子。
世人皆知安平侯武功高強,兇名遠揚,卻鮮有人知,尊貴的王家嫡長子,也是才高八斗,龍章鳳姿的美男子。
“江亦瑤……”男子看着畫,喃喃自語。
素行閣。
喚來雲竹洗漱完畢,江亦瑤到屏風後換上了褻衣,看了眼外間軟榻上臥着的背影,嘆了口氣,去衣櫥裏拿了張薄被,走到軟榻前,直接扔到了這人身上。
裝睡的景恆一下子就翻身起來,愣愣地看着一身褻衣的少女。
江亦瑤雙手抱臂,挑眉看向軟榻上的少年。
江亦瑤心裏感慨,景恆要是在南風館裏,必定是頭牌。
“你,你幹嘛?”景恆捂緊了自己的衣服,向後退了退,那模樣活像是要被強迫的良家婦女。
江亦瑤被氣笑了,竟真的傾身向景恆靠過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本小姐想幹嘛?”
“你……你別過來啊,我,我可是好人家的公子!”
剛說完一張薄被就迎面蓋了下來,狠狠砸在了景世子尊貴的臉上。
“外面下雨,我怕你凍死在這屋裏晦氣!”
把被子拿下來,景恆只看見了少女離開的背影,摸了摸手下的被子,面上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傻笑。
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屋檐上,窗櫺處,有人一夜無夢,有人輾轉難眠,有人徹夜不眠。
第二天,江亦瑤醒來的時候,外間的軟榻上已經沒了那人的蹤影,值得一提的是,被子也不見了。
江亦瑤打開衣櫥看了看,嗯,很好,衣櫥裏也沒有放回來,這人不但來她這裏蹭飯,還把她的被子帶走了,文親王府已經窮到這種地步了嗎?!
“雲竹!”
“奴婢在。”外面的雲竹立刻推門進來。
看着進來的雲竹,江亦瑤嘴邊的話卻又止住了,“備水洗漱。”
“是。”嚇她一跳,剛纔小姐喊得那麼大聲,她還以爲是世子爺又惹小姐生氣了——昨天晚上小姐那一聲“你閉嘴”她聽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後來世子爺怎麼哄的,小姐喊了那一句她就沒再聽見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