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中心思的景恆一下子炸了毛:“表兄你別亂說!”
太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有沒有亂說你自己心裏清楚,不過……這位江小姐確實是個奇女子,無論是才識還是眼界,都不輸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員。”
景恆撇撇嘴,“除了脾氣不太好之外。”
太子失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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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江亦靈剛坐到椅子上,就聽見外面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幾聲“老爺”之後,果然,她的父親就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
江亦靈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喝着茶,“父親怎麼有空來我這院子?外面可還下着大雨呢。”
“你這逆女還有臉問我?!”江曲成看着毫無悔改之心的次女,只覺得氣血直涌腦門,“你不知道你康姨娘懷着身子嗎,還去她的院子刺激她?要是你康姨娘有什麼三長兩短……”
“啪!”
茶盞碎裂的聲音打斷了江曲成的話,江曲成看着面前怒目起身的女兒,一時間竟被嚇住了。
“她有個三長兩短又怎麼了?!一個姨娘,你居然爲了她,和一個庶出的子女,不惜冒着大雨也要來訓斥我?怎麼,是那賤人終於忍不住了,向你告狀了?”
“你放肆!”
“啪”的聲,江亦靈滿臉的不可置信,捂着左臉,看向自己的父親,“你打我?你居然爲了一個姨娘打我?!”
江曲成剛動完手就後悔了,畢竟二女兒也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掌上明珠,可是江亦靈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覺得剛纔那一巴掌還不夠。
“區區一個姨娘,你爲了她不僅把我娘趕去莊子,現在還動手打我?!沒有我娘,你能有今天?!江府能有今天?!你能納妾?!”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別人說自己如今的成就是靠女人得來的,即便當初的江家和他確實是依靠劉氏家中的錢財打理官場上的關係才走到今天的。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江曲成怒到極致,反而是冷靜了下來,陰沉着臉問道。
江亦靈絲毫不怕:“你以爲憑一個父親的身份就能鎮住我?你是還搞不清楚府中是誰做主嗎?祖父還在一日,這府中就輪不到你來管我,還有,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的親姐姐是晉王側妃嗎?現在咱們整個江家都仰仗着晉王,你說若是姐姐知道你爲了一個姨娘,把孃親趕到莊子裏去,還動手打我,會怎麼樣?”
江曲成瞠目欲裂,沒有想到這個從小寵大的次女居然會這麼和自己說話,甚至根本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江亦靈重新坐會椅子上,冷着臉通知自己的父親:“我已經讓人去把母親接回來了,若是父親覺得不妥,不妨現在說說,等改日我見了姐姐,也好轉告不是?”
“你,你……好啊,好啊,真不愧是本官養大的好女兒!”
江亦靈冷笑:“父親過譽了,女兒不敢當,姐姐是晉王側妃,女兒比起姐姐,只會嫁的更好,父親還是要好好想想,一個庶子,和兩個嫡女,孰輕孰重。”
江曲成覺得自己再和這個逆女說一句話只怕是會爆體而亡,甩了袖子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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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雨就下了一天,但是東邊卻是暴雨不斷。
江亦瑤每天在素行閣裏,像往常那樣每日安排着自己的活動,絲毫沒有因爲“天選之女”這個身份而有什麼特殊的舉動,皇上那邊也是派景世子送回寶石,並賞賜了些東西后,便再無音訊。
所有人都以爲皇上對這個“天選之女”不屑一顧。
這讓王靖鬆了口氣。
暴雨結束後,王靖隱匿身形,去了江家二房。
在這不大的三進三出的院子裏找了一週,才發現江亦瑤的院子居然在這麼個小角落裏,王靖皺緊了眉,正當他想進一步進院子裏看看少女的時候,對於危險的直覺讓他迅速選擇了撤離。
遠遠地,王靖觀察了許久,纔等到那份直覺的來源現身——一名暗衛。
能讓他在最開始都無法察覺到的暗衛,王靖眉頭緊鎖。
難道說……是皇室的暗衛嗎?那皇上對於江亦瑤……這只是監視嗎?如果是,那皇上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呢?想要找出江亦瑤背後謀劃之人嗎?如果不是……那皇上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王靖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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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前些天碎裂的石板此刻已經被紅色的地毯覆上,無人知曉其下的情況,皇上更是閉口不談,衆人以爲,皇上對於那塊刀劍不斷的寶石,和所謂的“天選之女”,是不在乎的。
起碼江望是好好鬆了口氣。
然而還不等這口氣送完,皇上就又發佈了命令:“楊愛卿。”
“臣在。”吏部尚書楊世南出列。
“朕思前想後,既然現在國庫緊張,連爲百姓們修固堤壩的錢都拿不出來,那朝廷也該節儉開支纔是,我大淵王朝四面有敵,軍隊的人不能減,所以楊愛卿你,就和文川一起商討一下朝廷裁剪官員的問題吧。”
終於來了,衆朝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臣領旨。”
皇上旁邊的文川也站到一旁行了禮。
沈澄和晉王都陰了臉色,倒是榮王和王徵,鬆了口氣,甚至面帶喜色,畢竟榮王一脈的勢力大部分還是在武官,而皇上重武,他們這邊的勢力想來不會有太大改動,倒是晉王那邊,按理來說裁剪官員這樣的事,不管怎麼樣,丞相都是應該有權參與的,可是皇上卻指名了文川和吏部尚書,這其中的含義值得深思。
等早朝結束,衆朝臣們都散了場,景恆才走到工部尚書旁邊。
夏源趕緊行禮。
景恆把人扶起,面上帶着標誌性的邪魅笑容,“夏大人不必緊張,本世子前來只是想問問東邊的堤壩修復程度如何了?”
“回世子,前些日子皇上批准後,工部的人就直接動身去了東邊,想來現在應該是已經着手加固堤壩了。”
“那就好,這樣的話本世子也就放心了;對了,南邊怎麼樣?”
“南邊的話工部已經派人去了,但是還需要等戶部那邊的撥款到了才能開始動工。”
景恆的桃花眼流光煥彩:“夏大人果然是爲民着想,爲皇上分憂的忠臣良官。”
“臣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