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壞人?

    杜夜震驚得無以復加,好在他一張面癱臉,再震驚,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分毫。

    玄僧杜夜,一個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名字,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居然有人說他不是壞人?

    杜夜想來想去,只想出一個結論,這個姑娘見識少,太單純。

    “這藥丸止痛的,你喫下後就沒那麼疼了,我去洗碗。”棠鯉在他手心放了兩個黑色的藥丸,端着碗就出門去了。

    杜夜盯着手心的藥丸發呆,從小到大,他過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從來沒人關心他疼不疼。

    他纔不怕疼呢,都疼習慣了。

    但是,他還是把藥丸扔進了嘴裏,甜絲絲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過了一會兒,腹部的疼痛居然真的減輕了一些。

    他往後一靠,躺在軟綿綿的牀上。

    做逃犯居然能過上這麼舒坦的日子,總像是踩在雲端,有些不真實。

    棠鯉一邊刷着碗,一邊想着自己果然是錦鯉體質。

    她這是又撿了個大佬啊。

    別看這和尚現在是個東躲西藏、人人喊打的落魄逃犯,以後可是百戰百勝、守護大周的戰神。

    這位是小說裏的重要配角,因此有提及他的過往,玄僧杜夜,殺手出生,生着一副極爲好的皮囊,但是卻能在頃刻間扭斷對手的脖子,是個狠辣美人,人設特別帶感。

    棠鯉在過小說劇情的時候,就對這毒美人的印象很深。

    毒美人是個很矛盾的人,前期,雖然是個殺手,但是特別有原則,只殺壞人。

    後來成了一國戰神,誓死效忠三皇子,是三皇子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可惜,在三皇子登基後,兔死狗烹,他的結局極爲悽慘……

    棠鯉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讓一個無牽無掛的殺手誓死效忠一個人。

    棠鯉其實挺心疼他的,她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就該做個瀟灑自在的俠客,而不是做一把刀、一條狗,最後死在陰暗的角落裏。

    棠鯉洗了碗,轉身進了客房,把客房收拾出來。宅子大就是好,房間多,一點不擁擠。

    棠鯉收拾好客房,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牀上躺着的人本能地坐了起來,手裏緊緊握着匕首。看到她後,才反應過來,把匕首放下。

    “杜夜,你換個房間吧。”

    “爲什麼?”

    “這是我和我相公的房間,你躺在這裏,我相公還以爲我偷漢子呢。”

    偷……偷漢子?

    偷的……是他嗎?

    他知道自己是長得是挺俊的。

    他一直想不通這個姑娘爲什麼要救自己,莫不是看上了自己的色?

    杜夜警惕地掃了棠鯉一眼,默默地把衣服裹緊了,擋住自己裸露出來的蜜色肌膚和腹肌。

    棠鯉:“……”

    怎麼有種被當成色狼的感覺?

    “走,去客房。”

    “我是逃犯,收留逃犯也是重罪。”

    居然還讓他去客房住,還把他當客人了?

    杜夜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提醒一下這見識少的女人。

    “哦,不是我收留你,是你強迫我的,不然就要扭斷我的脖子。”棠鯉說話的語氣十分認真。

    杜夜:……

    說的跟真的似的。

    看來她不是見識短,是膽子大!

    杜夜被搬去了客房。

    “這衣服是我相公的,你換上。你的衣服全是血,我會處理掉。”

    “還有,你就待在房間裏,我會給你送飯。不能被我倆娃看到,他們會被嚇到。”

    哦,原來她也知道自己會嚇人啊。

    棠鯉交代完,纔出門。

    她把主臥打掃了一遍,有血跡的全換下來,換上了新的,地上的血也擦乾了,打開窗戶,通風。

    要是官府的上門搜查,看到血,肯定會發現問題,所以她要處理掉這些血跡。

    棠鯉把杜夜換下來的帶血的衣服,以及帶血的被單,在院子裏找了一個地方,挖了一個坑,全埋下去了。

    處理完這些,棠鯉就去了小寶寶們的房間,和小寶寶們一起搗鼓胭脂。

    兩個寶寶都搗得十分認真,肥嘟嘟的小臉也跟着一顫一顫的,對於外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一家人搗鼓到中午。

    因爲家裏多了個男人,棠鯉的午飯多炒了一個肉,香噴噴的味道從竈房傳到了客房。

    杜夜默默從躺着改爲坐着。

    不久,棠鯉就送了一份飯進來。

    兩葷一素,還有一大碗湯。

    杜夜越加覺得自己不是逃犯,而是客人了。

    “你別總是躺着坐着,對傷口的恢復不好。”

    “這湯有點苦,但是對傷口癒合有好處,你一定要喝光。”

    這女人絮絮叨叨的,真煩!

    但是,在那嘮叨下,他冰冷的心像被一層暖意包裹着。

    不知道是因爲休息的好,還是因爲那湯有用,杜夜的傷比以往恢復得都快,沒過兩天,就能下牀走動了。

    ……

    三天後,棠鯉正在院子裏翻土,敲門聲突然響起。

    敲門聲很急促,很用力,棠鯉像是意識到什麼,朝着客房看了一眼,她把鋤頭放好,然後擦了擦手,纔來到了院子門前,將門打開了。

    門外站着五個人,都是官差打扮。

    “開門咋開得磨磨唧唧的,莫不是逃犯就藏在你家裏?”爲首的官差滿臉橫肉,兇巴巴的,一臉不耐煩。

    棠鯉心裏不舒服,臉上卻帶着笑:“官爺,您這說的,有逃犯我趕緊去報官了,還敢悠哉悠哉地種菜?官爺們趕緊進來吧,我去給幾位官爺倒茶!”

    棠鯉跑去倒茶,並把兩個寶寶帶在身邊,免得他們被這一羣兵匪子嚇到。

    那幾個官差已經開始搜查起來,他們搜查的動作十分粗暴,被子掀開,櫃子拉開,搜查以後,跟土匪過境似的,亂糟糟的。

    搜完了主臥,搜其他房間。

    最後只剩下一間柴房了。

    “柴房裏好藏人,我當初抓的一個逃犯就是藏在一堆柴裏,把這些柴全翻開。”那爲首的官差道。

    又是一陣亂翻,把柴房弄得亂糟糟的,並沒有搜到人。

    那幾個官差轉身出來,走在最後的官差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一聲動靜。

    那官差立即警覺起來,轉頭往裏看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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