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廚房裏的食材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客人進來,馬承便可立即做菜。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菜單下到後廚。
“還沒客人來嗎?”馬承抓住一個夥計問道。
那夥計搖了搖頭:“還沒。馬哥,這早着呢,你先別急。”
他怎麼能不急?
掌櫃的雖然一副自信的模樣,但他還是擔心啊,要真因爲他一點生意都沒……
馬承又等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去了前堂,果然見酒樓空空蕩蕩的。
他看着掌櫃的站在門口,而門外,則是一羣圍觀的人,指指點點的,沒有人進來。
掌櫃的道:“各位,今天我們酒樓第一天開業,歡迎大家來品嚐。”
“你們酒樓請了一個小偷廚師,我們纔不喫呢。”
“對啊,主廚的人品這麼差,誰知道你們酒樓乾不乾淨!”
馬承聽着那些話,臉色一下就白了。
酒樓外不遠處,丁得仁和丁得友兩兄弟站在那裏,看着熱鬧。
兩人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開業第一天,一個客人都沒有,看來這凝風酒樓肯定完蛋了!
“活該!”丁得仁輕哼一聲。
“大哥,走嗎?”丁得友道。
“再看看戲。”丁得仁道。
兩人繼續留了下來。
……
半個時辰過去了,依舊一個客人沒有。
棠鯉卻是一臉淡定,還安慰了一下馬承。
馬承忐忑不安的心,在看見棠鯉自信的表情後,好了一些。
難道掌櫃的真有什麼辦法?
很快,轉機就來了。
凝風酒樓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便是江老爺!
江家是河東縣數一數二的富戶,江老爺在河東縣頗有地位。而且,江老爺素有好名聲,百姓們都挺喜歡他的。
見他進去,那些圍觀羣衆都嘲笑凝風酒樓的聲音都小了一些。
再然後,縣令也來了!
看着縣令被棠鯉迎進了進了酒樓,圍觀的人們都是面面相覷。
“縣令和江老爺都來捧場了,這酒樓也不像是隨便開的啊。”
“對啊,這裏的主廚真的是那小偷廚師嗎?還是說這小偷的事有什麼內情?”
“這酒樓,縣令都能喫,我們肯定也能喫啊。”
“不知道這家酒樓有什麼拿手菜?”
幾個圍觀羣衆已經躍躍欲試,想進去看看了。
就在這時,棠鯉走到門口開口道:
“各位,我們酒樓今天第一天開業,爲了慶祝酒樓第一天開業,前五十桌全部免費。
於是,剛剛躍躍欲試的人,頓時朝着酒樓裏涌了進來,一時間,人滿爲患!
客人下的單,不停地送到後廚,馬承連忙忙活起來。
酒樓後廚和前堂,都忙得熱火朝天!
“老棠,你真大方啊,前五十桌免費,大手筆。”宴小端嘖嘖稱奇道。
棠鯉看着他就想揍他,這小廝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居然趁着大寶和許珏在上學,自己偷偷溜來酒樓,還佔了一個位置,喫免費餐!
“有錢不行啊,喫你的吧,飯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棠鯉一副‘我有錢我是大爺’的模樣,宴小端都不得不給她的拽豎一個大拇指。
客人太多了,棠鯉也跟着幫忙。
棠鯉不停地在廚房和前堂之間跑着。
馬承一看到棠鯉,眼睛就亮晶晶的。
他真是遇到貴人了。
馬承心裏千言萬語想要說。
“掌櫃的……”
棠鯉一眼就看出來他想說什麼:“不用說什麼,好好幹就行。”
馬承猛地點頭。
有這樣的掌櫃的,他肯定好好幹,幹到死都願意!
馬承繼續忙活起來。
而外面,正在看笑話的丁得仁和丁得友兩兄弟,這一下徹底傻眼了。
誰能想到這酒樓居然能請來縣令?
兩人恨得咬牙切齒,心中滿是不甘!
……
幾個時辰後,酒樓的客人才少了下來。
棠鯉出了廚房,便見朱縣令還在。
棠鯉走到縣令的面前:“朱縣令,今天還多謝您捧場了。”
針對那些傳言,棠鯉的對策就是請幾位河東縣有頭有臉的人來撐場子,江老爺和朱縣令都在邀請之列。
朱縣令親自來,還待了那麼久,真是給足她面子。
“衛夫人,你這酒樓的菜真不錯,我今天算是大快朵頤了。不如我再給你提個字?”朱縣令喫得很滿足,這酒樓的味道,是真好啊。
縣令大人題字?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縣令大人的字掛在這裏,便是一種威懾,沒人敢輕易來找麻煩!
棠鯉連忙讓人去找來紙和筆,給了朱縣令。
朱縣令附庸風雅,喜好詩文,拿着毛筆想了想,便在紙上寫上了兩句詩。
“好字。”棠鯉感嘆道。
朱縣令心情不錯:“那還不掛起來?”
“這麼好的字,我得先裱起來再掛。”棠鯉道,將那副字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朱縣令樂呵呵地往外走去。
剛出門,就被人給攔住了。
“縣令大人,求求你給我們做主!這家酒樓的廚師偷了我們丁家的菜譜,這家酒樓還明目張膽地賣我們丁家菜!可憐我們丁家老祖宗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菜譜,就成了不義之人掙錢的工具。”
“大人,求你嚴懲小偷!”
“大人,求求你還我們一個公道!”
這倆告狀的人,正是丁得仁和丁得友。
兩人義憤填膺,滿是委屈,指責着馬承和凝風客棧。
很快,便引來了一羣路人,圍觀着。
衆人指指點點的。
“這家酒樓的廚師真的是偷了丁家菜?”
“丁家兄弟都出來說了,肯定是真的了!”
“既然偷了,那縣太爺怎麼還來喫飯啊?我就是看到縣太爺進去喫,我才進去的。”
“縣太爺可能被騙了吧?”
“那馬承偷丁家菜菜譜的事,我早就聽說了,若真是偷了還明目張膽拿來賣,這也太無恥了吧!縣太爺一定得嚴懲!”
路人們再次議論起來。
“我沒有偷丁家的菜譜!”馬承剛忙完,聽到動靜,趕緊出來,見這一幕,連忙解釋道。
“丁家菜都寫在菜譜上了,還說沒有偷?證據就在這裏!”丁得友晃了晃手裏的菜譜,這菜譜正是他借其他人的手從酒樓裏拿出來的。
“丁家菜是丁家老爺子傳給馬承的,又如何算偷呢?”棠鯉道。
“你胡說八道!我們作爲丁家菜的傳人,都不知道這事,你一個外人倒是比我們知道的更清楚了?”丁得仁罵道。
只要他們兩兄弟咬定老頭子沒有把廚藝傳承給馬承,馬承就是偷!
有了這菜譜做證據,馬承和凝風酒樓,今天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