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腕能保護手腕。”棠鯉道。
衛擎看着那東西,甚是稀奇,彎着自己的手腕。
這真能保護手腕嗎?
不管,他媳婦送的,說明記得他,不管什麼,他都喜歡。
衛擎把兩隻都拿去戴上,不肯脫下來。
“媳婦兒,好看嗎?”衛擎晃着自己的手臂。
“相公,你得這乾重活的時候戴上。”棠鯉道。
她相公雖然力氣大,但是擡着那麼大石頭的時候,手腕還是有傷害的。
衛擎點了點頭,但是還是不捨得脫下來。
“媳婦兒,你還忘了東西。”衛擎道。
“什麼?”棠鯉認真回想,細數着她熟悉的人,每個人都帶了禮物啊。
“媳婦兒,你閉上眼睛。”衛擎道。
棠鯉乖乖地閉上眼睛。
“睜開。”
棠鯉睜開,便看到一隻漂亮的簪花,那簪花上是一朵花,花上還停留着一隻蝴蝶,很精緻,栩栩如生。
棠鯉看一眼,便喜歡上了。
所以,她相公剛說看到稀奇玩意兒,是這個?
棠鯉心裏甜甜的。
“媳婦兒,戴上試試?”衛擎道。
棠鯉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鏡子前,衛擎將簪花戴在了她的頭上。
她本就生得好看,五官精緻,皮膚白皙,那簪花的顏色有點豔麗,更映襯得色如春花。
棠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摸着頭上的簪花,然後看向鏡子中映照出的衛擎。
“相公,很好看,我很喜歡。”
“大家都記得,就把自己忘了,笨蛋。”
“相公,不是還有你嗎?你會記得呀。”
窗外皓月當空,風吹楊柳,夜色正美。
……
翌日。
郡守府。
陸郡守一夜未眠。
他心中越想越難受。
昨日的事,他就被壓制了,輸了一頭。
他執掌一方,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這欽差很有手段,治理了水患,待還朝,陛下肯定會重重封賞。
他也會平步青雲,前途無量。
陸郡守眉頭皺得緊緊的,起身打開櫃子,將暗格裏的一封信拿出來。
他打開那封信,那是京城的睿王殿下送來的。
在欽差入城前,便給他送來了,意思是盯着欽差,不能讓他治理了水患。
那時候,水患之難,他根本沒想過欽差能治理好,現如今……
現如今,居然頗具成效,睿王那邊……
那欽差回了京,若是參自己一本……
睿王必定不會保自己,那真是外甥的仇沒法報,自己還丟了烏紗帽。
陸郡守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不行,他不能讓欽差順利還京。
這是沂州,是他的地盤,只要讓欽差走不出自己的地盤就好了。
陸郡守的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弧度。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了過來。
“大人,大人,京中來人了,您快去前廳接旨!”
京中來人了?
聖旨?
陸郡守連忙起身,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便趕緊跑去了前廳。
“大人,下官一直忙於公務,剛歇下,所以來往了,望大人莫怪。大人遠道而來,不如先用膳?”陸郡守奉承着笑道。
傳旨大臣並不接他的話。
陸深連忙跪下,聽讀聖旨。
他總覺得聖旨裏不是什麼好內容。
果然,聖旨內容便是將他免職,押送回京審判,
新任沂州郡守,不日將上任。
陸郡守聽着聖旨,冷汗涔涔地往下落,臉色慘白,差點跪不穩。
他感覺晴天霹靂。
爲什麼要免他的職?
還要送往京城審理?
“沂州郡守聽讀大理寺文書!”京中大臣道。
“……罪一,消極治水,貪圖享樂;罪二,尸位素餐,罪案堆積;罪三,縱容親眷魚肉百姓……”
文書中,細數了陸郡守的九大罪狀。
“大人,我……罪臣冤枉,這是有人在誣陷!”
“陸深,你有冤屈,自可去大理寺說,去聖上面前說,與本官說無用。”傳旨大臣道。
傳旨大臣一擺手,立即有兩個官差走了上去,給陸深戴上了枷鎖和鐐銬。
聖旨下的那一刻,陸深就不再是沂州郡守,而是罪臣了!
陸深當即被帶出了郡守府。
百姓們紛紛圍觀。
“這是怎麼回事?陸郡守被抓了?”
“活該!狗官!百姓受災也不管,也不開倉賑糧,不知道貪了多少!”
“他那些個侄子外甥,各個囂張跋扈,這一下靠山倒了,看他們怎麼囂張!”
棠鯉和衛擎,便在客棧門口,看着他被帶走。
棠鯉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他們纔在郡裏待了一天,朝廷的旨意就來了。
“當初我接下治水的任務時,段大人對我說過幾句話。”衛擎道。
“段首輔?”
段大人是內閣之首,主持內閣大政,位高權重,又曾爲帝師,皇帝對他十分尊重。所以,這一位在朝中的地位很特殊。
段首輔爲官清正,不參與黨朋之爭,棠鯉雖從未見過這位大人,但是很敬重他。
“段首輔說讓我全力治水,不必有後顧之憂。”衛擎道。
就這陸郡守干涉治水、不顧災民這一條,段首輔肯定會力主懲處他,即使有趙殊護着也沒用!
陸郡守被處置了,棠鯉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兩人在郡中又待了一日,便回了河谷縣。
如今沂州水患處理得差不多,衛擎並未回京覆命,便是還有一件事牽着。
修建運河之事,他要等京中反饋。
常遇得了空,便往衛擎那裏跑,想知道運河之事的進展。
“常先生,別急,我的奏摺估摸着剛送到京城,陛下和朝中大臣還需商議,沒那麼快有答覆。”衛擎道。
“是是,是我心急了。”常遇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不好意思道,“那我明日再來問。”
說着就跑了。
棠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好笑。
常遇走後,衛擎的眉頭皺起。
其實他心裏也沒有底。
運河之事比處置陸郡守要大許多。
因爲這工程浩大,需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肯定有多方阻力。而且,也不知段首輔是何看法,是否會支持。若是段首輔不支持,那皇帝應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棠鯉明白他的擔憂,她道:“相公,相信段首輔。”
衛擎看向她,猛地點頭。
他媳婦說得對,段首輔那般大智之人,自然知道這運河利在千秋,必會立主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