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擎連忙走到她的身邊,繞着他媳婦兒走了兩圈,見她全須全尾的,稍稍鬆了一口氣。
“媳婦兒,有哪裏不舒服嗎?”衛擎問道。
棠鯉看着他:“不舒服……確實有點。”
衛擎又緊張了起來,身體都緊繃了。
“哪裏不舒服?”
噗嗤。
一旁坐着的花逢夏看着衛擎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衛擎有些摸不着頭腦,看向棠鯉。
棠鯉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媳婦兒,肚子咋啦?”
衛擎有些懵。
花掌櫃笑,說明不是生病了。
媳婦兒摸着自己的肚子……
難道說……
衛擎的眼睛猛地瞪大,是他想的那樣嗎?
衛擎的一雙虎目,緊緊地盯着他媳婦兒。
“媳婦兒,你肚子裏有寶寶了?”
棠鯉臉上含笑,點了點頭。
衛擎愣在那裏,一陣狂喜涌上心頭。
媳婦兒有寶寶了!
有他的寶寶了!
他要當爹了!
他好高興啊,高興得有些暈乎了!
他想把媳婦兒抱進懷裏,舉高高,轉圈圈!
但是,他忍住了,他怕嚇到小寶寶!
要不繞着侯府跑兩圈?!
但是,他捨不得他媳婦兒離開他的視線。
最終,他只伸出大掌,覆在他媳婦兒的腹部上,動作格外輕柔。
他認真地感受着,突然,眼睛瞪大了。
“媳婦兒,寶寶踢我了!”
棠鯉:“……”
棠鯉看傻子一樣的男人:“大夫來看了,說寶寶才一個月。”
寶寶才一個月,他是怎麼被踢的?被細胞踢嗎?
棠鯉本來以爲是入夢那天懷上的。
那天至今不過幾天。
想來是更早的時候。
被媳婦嗔怪之後,衛擎‘嘿嘿’地笑了兩聲。
花逢夏爲了讓他們夫妻倆好好說小話,便帶着壯壯離開了。
花逢夏一走,衛擎便一個熊抱,把棠鯉抱進懷裏。
他抱着他媳婦兒,他媳婦兒肚子裏有他們的寶寶,他就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他好幸福哦。
“媳婦兒,大夫說了什麼?”衛擎問道。
“他說挺好的,開了一些藥。”棠鯉道。
“媳婦兒,你冷不冷?”衛擎又問道。
衛擎就跟個大火爐似的,暖烘烘的。
“熱。”棠鯉道。
衛擎連忙放開了她,乖乖地縮在一邊。
宛若棠鯉是個瓷娃娃,他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傷到她。
“相公,我沒那麼嬌弱。”棠鯉道。
衛擎又蹭着靠近,像一隻大狗一樣,然後挨着她坐下,撐着下巴,看着她。
棠鯉看着他這麼個傻大個,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過,她能感覺到被珍視的感覺。
棠鯉伸出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大腦袋。
“媳婦兒,你餓嗎?”衛擎又問道。
棠鯉中午沒喫什麼,此時確實有點餓。
衛擎又跑去膳房了,回來的時候就端着一碗粥。
“媳婦兒,我餵你。”衛擎殷勤道。
“我有手。”棠鯉笑着道。
“媳婦兒,我想做點什麼嘛。”
棠鯉便任由他喂着。
下午的時間,衛擎都跟前跟後地跟着她,棠鯉多了一條大尾巴。
晚膳的時候,棠鯉告知家人,自己有小寶寶的事。
烏侯爺和烏夫人都很高興。
有了好啊,早就該有了。
她知道,肯定會開心吧。
烏夫人仰頭看着天空。
小姐,您看到了嗎?小公子要有小小公子了。
烏侯爺摟住了烏夫人的肩膀。
當初,蕭家被構陷,滿門被斬,皇后自盡,太子失蹤……
一度落入暗夜。
如今,找着失蹤的小公子,小公子很厲害,治理了涼州水患,如今是刑部尚書,深得聖心,又要有小小公子了,會越來越好的,終有一日,會撥得雲開見月明。
晚膳後。
幾個孩子陸續來找了棠鯉。
許珏和衛子昂帶來了文房四寶。
衛子熠帶來了自己最喜歡的一本書。
三寶則帶來了一堆喫的。
“娘,這是給小妹妹喫的。”三寶道。
三寶護食護得緊,她最愛的糕點,就是師父都不捨得給,這一下全給送過來了。
三寶的小腦袋點了點。
她的頭髮紮成馬尾,很是乾淨利落。一點頭,頭上的馬尾也跟着晃。
棠鯉捏了捏三寶胖乎乎的臉頰。
“但是小妹妹現在吃不了啊。”棠鯉道。
三寶苦惱地沉思了片刻,然後眼睛一亮:“那娘喫,娘吃了,小妹妹就喫到了。”
“真是個小機靈。”棠鯉笑着道。
三寶得了誇讚,開心地揚起小腦袋。
棠鯉一邊喫,一邊給三寶喂。
小傢伙嚼得臉頰鼓鼓,牙齒跟裝了發動機似的,棠鯉吃了兩塊,其餘全餵給了三寶。
三寶也反應過來,有些害羞,用兩隻小手捂住自己的臉:“娘,給小妹妹喫的,全給我吃了……”
“小妹妹還小,喫兩塊就夠了。”棠鯉道。
三寶這才把手放下來。
三寶託着下巴,臉頰鼓起,圓溜溜地盯着棠鯉的腹部。
她就要有小妹妹了!
小妹妹肯定很漂亮,她要給小妹妹穿好看的衣服,扎頭髮,把小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三寶越想越興奮。
月色下。
杜夜抱臂,懶洋洋地靠在門上,月光落在他臉上,照着他絕美的臉。
衛擎在他旁邊站着,身形高大,臉色棱角分明,是極爲剛毅冷硬的長相。
他們二人都生得好看,卻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你看這月亮。”衛擎道。
杜夜擡頭看去,很快收回了目光。
“看過了。”
衛擎:“……”
“是不是很亮?”
“恩。”
“月色下,適不適合練功?”
“恩?”
“三寶的拳法,是不是有點生疏了?”衛擎繼續暗示道。
杜夜這下明白了。
“三壇洞庭春色。”杜夜道。
洞庭春色是名酒,有錢都很難搞到。
三壇……獅子大開口!
衛擎看了一眼黏着媳婦兒的三寶,一咬牙:“成交!”
杜夜朝着三寶走了過去,說了練功的事。
三寶嘴巴一癟,不太想走,但是在師父嚴厲的眼神下,只能乖乖起身。
杜夜牽着她的手走了。
兩人一走,衛擎立即黏了過來,將她身上的披風攏緊了一些。
衛擎摟着她說話。
待夜色更濃了一些,便進了屋。
燭光下,衛擎拿着紙筆,寫信。
棠鯉看着他。
衛擎拉着她在身邊坐下。
“媳婦兒,我給舅舅寫信,告訴他這件事。”衛擎道。
一天下來,衛擎還是很興奮。
所以,他決定告訴舅舅。
“蘇大夫快回來了,說舅舅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舅舅會不會來京城?”棠鯉問道。
“那我問問他。”衛擎道。
衛擎提筆寫下這件事。
舅舅是他唯一的血親,來京城雖然有點危險,但是也算一家團聚。
衛擎將信寫完,就扶着棠鯉上了牀。
衛擎卻睡不着,睜着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衛擎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媳婦兒,我總覺得跟做夢似的。”衛擎道。
太美好了,就跟美夢似的,他真怕哪一天醒來,是一場夢。
棠鯉在他脣上咬了一口。
“疼嗎?”
衛擎老實點頭。
“疼。”
“那就不是做夢。”
棠鯉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別胡思亂想。”
衛擎乖乖點頭。
“睡吧。”棠鯉又道。
衛擎滅了燭燈。
他很興奮,睡不着,總忍不住伸手,摸摸他媳婦。
就這麼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
朝會日,得早起上早朝。
衛擎盯着他媳婦兒看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起牀。
他穿好衣服,用過早膳,便去上朝了。
散朝後。
朝臣們三三倆倆離去。
現如今,朝臣們心中,大理寺卿顧懷年,和刑部尚書烏煜,都掌管着大周刑罰,同樣的冷麪,被他們暗地裏戲稱爲兩大閻羅。
許多朝臣都覺得,得罪誰都別得罪兩大閻羅,見着兩大閻羅,得繞道走。
今日,卻見那刑部尚書朝着大理寺卿走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人走路的姿態都變成了同手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