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司馬小丫頭,好歹我也算你組長誒,你今天中午就打算請我啃饅頭!?”楊鑄看着手上那兩個一塊錢能買6個的下崗饅頭,不滿地盯着海草怪。

    “堅持一下吧,沒錢了,現在咱們身上只有26塊6毛錢了!”海草怪坐在食堂的凳子上,默默地喝了一口免費菜湯。

    “堅持,堅持!我已經堅持好幾天了!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四天沒有喫過一口肉了!”楊鑄死死咬着牙齒,壓低聲音咆哮着。

    “可是,現在纔剛到下旬啊,離發工資還有大半個月呢,如果像你前幾天那樣頓頓喫肉的話,最多一個星期,咱們倆就只能頓頓喝食堂裏免費的菜湯了!”海草怪一臉委屈,發工資纔不到兩週呢,自己的生活費就只剩下這麼點了。

    關鍵是,某人有沒有點良心?明明是蹭自己的生活費,還整天嫌這嫌那的,要不是你一開始非死乞白賴的頓頓喫肉,自己能淪落到連1塊錢6個的下崗饅頭都得算着喫的地步?

    “不過……楊組長,話說你的那筆特殊業務費呢?啥時候能下來啊?”海草怪做賊似東張西望了下,壓低了聲音問道。

    聽到這丫頭提起這事,楊鑄一臉鬱悶,連手裏的饅頭也不香了。

    李明那牲口,一點也不講武德,明明知道自己兜裏比臉上還乾淨,結果還非嚷嚷着說是要等這個月銷售報表出來後才走正常程序!

    等你個頭的報表啊!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那票子扶持商家在開始價格戰以後,已經制霸全場了好麼!?

    分明是因爲上次陸文蘭那檔子事,自己過於強硬,這才找理由整自己一把罷了,可是明明上次你噴過我了啊,這麼小氣,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

    “哎~!”楊鑄沮喪地嘆了口氣,那個混球,現在明擺着是想看自己笑話,估計自己未來的半個月,是別想知道肉是啥滋味了。

    “咦?你是……楊鑄?”

    正自楊鑄拼命欺騙自己的大腦,試圖讓它以爲手裏的子彈型饅頭是肉包子的時候,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嗯?保老四?你怎麼跑這來了?”楊鑄轉過頭去,卻發現是自己相對較熟的同學。

    “喂喂,大家趕緊過來,你們猜我碰到誰了!”保老四確認眼前這人是自己同學後,來不及寒暄,就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不一會,六七個楊鑄隱約有些臉熟的男男女女圍了過來,把小小的餐桌擠得滿滿當當。

    “哇~!果然是楊鑄!”

    “我早聽說你提前去單位報道了,沒想到是在這啊!”

    “嘿嘿~!實不相瞞,我們也被分配到汽水廠工作了;也就是說,從今天起,咱們又重新在一個飯槽裏討食喫,老同學,多多關照了啊!”

    保老四毫不見外地摟了摟楊鑄肩膀:“不過你小子向來在學校裏沉默寡言的緊,大學四年了,別說隔壁教室了,就連一個班上的同學估計都未必能認全;”

    “現在咱們好歹是分到了同一個單位,到時候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話那就太過分了,來來來,我給你重新認識一下!”

    “這是黎毅,咱們班的,老相識了!”保老四扯着一個個瘦高瘦高的男同學介紹到。

    “這是張波!”一個略有些矮壯的男同學跟楊鑄打了聲招呼。

    “這是塗麗麗!”

    “這是……”

    於是在某隻海草怪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楊鑄靦腆地跟一衆同學打起了招呼。

    楊組長,以前……很……內向?海草怪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挑戰。

    …………

    “嘿嘿,這位不用我介紹了吧,就算你是瞎子,在學校裏也該聽過她的名字吧?”輪到最後,保老四憋着壞笑,指着一位表情矜持的女生說道。

    “這個自然知道,你好,萬清猗同學,很高興在這見到你!”楊鑄淡淡一笑,很有禮貌地跟這位校花同學打了聲招呼,然後就轉過了眼神。

    看到楊鑄對校花近乎冷淡的表現,保老四驚了,這小子才兩個月不見,莫非就被換了魂不成?明明他去年年底還偷偷給人家送了情書的說。

    事實上,如果是以前的楊鑄,雖然表白被拒,但決計無法用如此平常的態度面對這位長相略似周海梅但五官更精緻的校花的。

    不過很可惜,現在兩世爲人的他,經過後世無數的錘鍊,對於美女這種東西,早就有了極強的抵抗力——沒法子,美女這玩意或許對於普通人是稀缺資源,但對於稍有地位和身價的男人來說,跟小孩子一天一換的玩具也沒啥區別。

    更何況,眼前這位看起來很矜持的校花,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在省文協上了幾年班後,突然義無反顧地跑去給一位比她大了近20歲的作家當小三;嗯,據說是因爲非常崇慕那位作家的原因。上一世得知此事之際,已是十餘年之後了,當時小有身家的楊鑄也只能呵呵之餘,藏在心裏的那份純真回憶就此煙消雲散。

    這一世,雖然校花跟自己一樣,人生軌跡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但楊鑄這人比較激進且頑固,當他在心裏給一個人打上標籤的時候,便很難有所改觀了。因此,能以非常平和的語氣與校花打招呼而沒有露出鄙夷的眼神,只能說兩世爲人的楊鑄修養功夫較之以前已經大有長進了。

    ………………

    “喂,不是吧楊鑄,你中午就喫這個?”略微寒暄了一兩句,保老四指着楊鑄手裏的子彈型饅頭一臉驚詫。

    “哎~!沒法子,兜裏沒錢,得艱苦度日~!”楊鑄苦兮兮地回答。

    呵呵,這還是某爲無良組長蹭喫蹭喝的結果,要不然,放在桌子上的就是免費菜湯了。某隻海草怪默默幸災樂禍。

    “咦?不是說泉城汽水廠現在效益還可以麼?難道……工資發放還有困難?”不單單是保老四,除了萬清猗之外,一衆人都豎着耳朵關心這個重大問題。

    “額……工資嘛,倒是還能正常發放,這個你們不用擔心”

    楊鑄的話頓時給這票人吃了個定心丸。

    呼~!能正常按時發工資就好,塗麗麗撫了撫胸口。

    “不過,我現在在銷售科,而我的科長,性格有些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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