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鼻青臉腫的耳釘男捂着肚子靠在911的引擎蓋上,很有些驚懼地看着喘着粗氣的陸菲菲。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如此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手上有功夫,以及……下手如此之狠。

    雖然覺得有些丟臉,但他還是掏出電話搖人:“喂,我TMD被欺負了,趕緊帶着人來XX街,多帶點人來!”

    看見耳釘男一副“有種你等着”的模樣,陸菲菲卻只是一臉輕蔑的撇撇嘴,然後走到楊鑄面前把他扶了起來:“喂,哥,沒事吧?”

    楊鑄捂着肚子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搖搖頭:“沒事。”

    心中卻很有幾分尷尬,本來陸菲菲受到欺負,自己這個當哥的應該站出來,狠狠給她出口氣的,但萬萬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二世祖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完全沒有什麼打架經驗的他肚子當場中招,差點沒緩過氣來。

    嘖嘖,真丟臉啊,明明是想當英雄的,結果卻全靠小豆芽出手才扳回了一局!

    看着兩人在那沒事人似的互相鬥嘴,一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樣子,耳釘男覺得受了奇恥大辱,先是提防似地瞟了陸菲菲一眼,然後惡狠狠地指着楊鑄:“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我剛纔搖人了;你要是有本事,也搖上一票子人,咱們正大光明地幹上一仗;”

    “要不然……不想死的話,乖乖地跪下來磕幾個響頭,扇自己十個耳光,我就放過你!”

    楊鑄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確定……讓我搖人?”

    耳釘男嘴角露出一絲輕蔑:“沒本事就少在那裝,我把話放在這,整個奉天,就沒有我陳大少不敢揍的人!”

    楊鑄嘆了口氣,聳聳肩:“好吧,客隨主便,給你個面子,我也去個電話。”

    說完,便在耳釘男看傻子似的眼神中掏出電話,猶豫了一會,然後找了個號碼撥出去:“喂,我是楊鑄。”

    “沒什麼特別要緊的事,就是……我現在要被人羣毆了!”

    “誰這麼大膽?嗯……貌似是一位自稱陳大少的人,人家自稱整個奉天沒有不敢揍的人。”

    “完整姓名?”

    楊鑄把腦袋轉向耳釘男:“喂,人家問真實姓名呢,你要不要說一說?”

    耳釘男嘴角的輕蔑更甚,臉上露出一絲傲然:“你告訴他,我叫陳永豪,看他敢不敢過來!”

    楊鑄臉上的古怪更甚,在報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後,便帶着看好戲心思站在一旁,慢悠悠地掏出一根菸點燃,然後跟陸菲菲閒聊了起來。

    ………………

    不得不說,地頭蛇果然有優勢,不到十分鐘,幾輛麪包車便在耳釘男面前停住,嘩啦啦下來了二三十號面目頗有些猙獰的漢子。

    正當這羣漢子掏出扳手木棍,正要把楊鑄和陸菲菲圍住時,

    心裏很有些發虛的楊鑄一邊護住劉菲菲,一邊大聲說道:“喂,陳大少,你確定你說話算數?”

    雖然很多時候承諾對於陳永豪等同於放屁,但是他雖然屁都不懂一個,畢竟也不是純粹的廢材,想起楊鑄等人剛纔有恃無恐的模樣,也擔心人家真的有什麼背景,如果現在就衝上去把人揍進醫院,自己的氣倒是消了,但這樑子會結到多大,後果會嚴重到什麼程度,卻也全然心裏沒譜。

    略一猶豫,便制止了那幫子人的行動,然後騷氣十足地伸出五根手指頭:“別說我不講江湖規矩,等你五分鐘,要是五分鐘後你的人沒到,哼哼……”

    這裏他倒是耍了個小聰明,他和楊鑄打電話的時間前後不超過3分鐘;在東北,一個人的背景有多雄厚,往往跟搖人後抵達的速度有直接關係;

    如果能在20分鐘內抵達,那說明這人的背景比較硬,人脈也廣,到時候該給臺階必須得給,就算沒法子給臺階,下手也不能太狠,要不然樑子結的太大,後面不好收拾。

    但如果過了20分鐘人還沒到,那隻能說明這人的人脈不足以讓耳釘男忌諱,在這個誰拳頭大誰有理的年代,想要逞能,就要做好進醫院的準備。

    正當楊鑄一邊咒罵張姓大吏辦事不靠譜,這麼久了人影都不見一個的時候,對方那夥人中一個一直盯着陸菲菲的漢子忽然向前走了兩步,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是……是不是姓陸?”

    陸菲菲有些愕然地看着那個眉頭上方有道疤的壯年漢子:“你認識我?”

    壯年漢子見她承認,兀自有些不死心地問道:“陸文蘭的女兒,陸菲菲?”

    陸菲菲聽到他有些發顫的聲音,警惕之餘,卻也免不了有些好奇:“我就是,你見過我?”

    壯年漢子聞言,面容苦的厲害,轉頭朝着那羣人喝道:“CNM的,趕緊把手裏的傢伙收拾起來!”

    似乎這個壯年漢子是這羣人的頭,那羣人聞言後,先是面面相覷了一陣,然後霹靂哐啷地把手裏面的傢伙丟回麪包車裏,旋即一臉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起來。

    面對着衆人好奇的眼神,不方便上前的壯年漢子猶豫了一會,才說道:“說起來,大夥都是一家人,我之前也跟過嚴主任的,也見過你,只不過後來……”

    聽壯年漢子這麼一說,陸菲菲仔細地打量了壯年漢子幾眼,然後驚訝地叫到:“你是楊叔叔?你、你怎麼樣子變化這麼大??”

    壯年漢子苦笑一聲,你不也變化挺大的麼,要不是當初那一羣人中就你一個小女孩,自己對你的印象頗深,時隔三年,我怎麼也認不出你來。

    想到自己當初受不了那種苦哈哈的日子,於是又重新跑回奉天混生活,再看看眼前陸菲菲的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模樣,壯年漢子心中免不了有些懊惱——看樣子,嚴主任他們這兩年混的應該蠻不錯,要是自己當初能多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哪至於像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還得給有錢人當狗。

    看了看臉色有些發青的耳釘男,壯年漢子鼓起了勇氣,上前幾步,低頭哈腰地說道:“陳少,這姑娘是我一個後輩,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想必剛纔發生了點什麼誤會,要不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擡擡貴手?”

    耳釘男輕蔑地瞟了一眼壯年漢子,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陸菲菲和楊鑄。

    呸!既然是你的後輩,那就說明這兩人有個狗P的背景!

    想到自己被那個女人揍了個半死不說,更被對方傻子似的忽悠了將近半個小時,心裏不由地鬼火起。

    啪!

    耳釘男狠狠給了壯年漢子一耳光:“楊老疤,你TMD面子值幾個錢,都TMD給我上,不把這兩個賤貨打進ICU,休想得到一分錢!”

    見到自家楊叔叔受辱,陸菲菲眼睛裏差點噴火,就要不管不顧地衝上去,

    而那羣漢子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照顧照顧自家那名義上的老大,不去動那個小姑娘好呢;還是聽從金主的吩咐,爲了鈔票把這兩人打進ICU。

    不過很快他們便做出了選擇——這年頭,在鈔票面前,江湖道義算老幾啊!而且楊老疤今天惹怒了陳大少,這個老大十有八九是做不成了,既然做不成老大,自己需要給他狗P的面子!

    正當一夥人重新從麪包車裏掏出傢伙,不顧楊老疤的阻攔,獰笑着走向楊鑄和陸菲菲二人時,

    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傳來,隱隱一隊車輛朝這邊駛來。

    耳釘男皺了皺眉,自己今天沒搖局子裏的人啊,爲毛會有警車過來?

    莫非是有人報警?

    切~!想必是眼前這兩人搖的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慫了,於是乾脆報警。

    想到這,耳釘男瞧向楊鑄眼中的譏諷更甚,

    我都說了在奉天,我想揍誰就揍誰,你以爲警察來了有用?

    正當他打算下令,好好讓這兩人見識見識什麼叫“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的時候,

    卻驚訝地發現,來的不僅僅是警車,還有足足兩車武警官兵。

    CNM!這……這完全犯規啊!

    耳釘男看着一隊隊手持武器的武警把自己一夥人團團圍住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

    貌似……對面這兩人的背景真的很硬啊!

    這還不算,剛剛被勒令頓下的他,看見警車裏走出來兩人,爲首的一臉欠意地朝着楊鑄說些什麼,而另一個滿頭大汗的大胖子更是堆着尷尬的笑臉,身子近乎90度鞠躬,有些惶急地說些什麼,他的臉色更是灰敗,渾身開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這兩人他認識,爲首的那個彌勒佛似的人,是電視裏時不時出現的王副市長,

    而那個一副灰孫子的人他更熟悉,

    那是……

    他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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