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寧,臨近蘭陵的某個小村莊裏面。

    有些忐忑的小丫頭整理了下身上剛剛換上的衣服,又檢查了下皮箱裏那幾件剛買的大衆品牌服裝,這纔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家男人:“楊鑄,你一定不要忘記來接我啊!”

    後座上的陸菲菲有些受不了,翻了個白眼:“嫂子,你至於麼!?三天後不來接你,新郎官跟空氣辦婚禮去啊!”

    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她現在越來越粘楊鑄,再加上人生大事前緊張的厲害,眼瞅着有好幾天見不着楊鑄,心下空落落的,免不了有些胡思亂想。

    楊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沒事,大後天就能見面了,再說,這不還有菲菲陪着你麼?”

    小丫頭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這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楊鑄回頭瞅了瞅小豆芽身上那一身並不顯眼的衣服,點了點頭,也跟着下了車。

    …………

    嗯……

    與楊鑄一直瞞着自己父母一樣,小丫頭也沒有把楊鑄的身份告訴家裏面。

    一來是怕自己父母跟楊鑄爸媽見面時說漏了嘴,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二來嘛,則是她很清楚自己父親的德性,一旦知道楊鑄是一個大老闆之後,接踵而來的各種無理要求絕對能讓人抓狂。

    因此,她父母只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希望集團的普通職工,雖然這兩年給家裏面打的錢已經高達2000元一個月,但在她父母那裏,只以爲這是因爲希望集團的效益好,這些錢除了自己女兒的全部工資外,另有楊鑄的一份孝心在裏面罷了。

    另外需要說的是,經過嚴肅、認真、活潑的家庭內部會議討論後,小丫頭和楊鑄最終還是決定婚禮從簡。

    除了害怕真實身份曝光嚇到雙方父母外,這兩人的性子也不太喜歡過於高調;

    更何況現在社會上的仇富情緒越來越明顯,如果婚禮過於高調的話,楊鑄和小丫頭還好,個人安全都有保障,但是對於雙方的父母就未必是件好事了——國內第三次嚴打是2001年,離現在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想而知現在的社會治安是個什麼情況。

    爲此,楊鑄還用十盒巧克力的高昂代價說動了陸菲菲,讓她以伴娘的名義陪小丫頭在家裏住上三天,爲的就是以防萬一——畢竟這妮子學過防身,個子雖然不大,但力氣卻委實不小,足夠預防一些尋常的情況。

    ………………

    “爸,媽!”

    小丫頭推開了院子大門,大聲喊了一聲,早就蹲在家裏守着的父母便跑了出來。

    楊鑄禮貌地與身形依舊消瘦的岳父大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把手裏拎的兩袋補品遞給了面容與小丫頭有四五分相似的岳母大人,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媽。

    岳父大人向來知道自己這個女婿不怎麼待見自己,因此對於他稍顯冷淡的態度不以爲意。

    而岳母大人則是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自家男人,見他臉上笑眯眯的沒什麼不高興之後,這才接過了楊鑄遞過來的補品,一臉侷促地請自家姑爺和陸菲菲進屋坐。

    看着自家這位四處透着卑微和小心的岳母大人,楊鑄無聲嘆了口氣。

    自打第一次陪着自家女人回門探親之後,他就知道,小丫頭的長相和性格究竟遺傳自誰了。

    可以想象,如果小丫頭沒有跟自己,而是當初乖乖地聽岳父大人的安排去嫁給別人,估計現在也會是這個樣子。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楊鑄也能明白自己的岳母大人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除去齊魯地區長久以來的大男子主義外,自己岳母大人自身的條件也是罪過之一。

    要知道,小丫頭可是禍國殃民級別的尤物,雖然她母親長相和身段沒有那麼誇張,但放在村裏甚至縣裏,年輕時候那也絕對是妥妥的拔尖人物。

    而且你要知道,雖然平日裏我們總說農村人樸實憨厚,但是你要真在農村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就會發現其實齊魯大部分的農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除去“村霸”這個讓齊魯人狠狠在全國人民面前露了一次臉的問題外,平日裏偷雞摸狗的小混混在村子裏也絕不少見。

    而容貌身段都秒殺村裏所有女人的岳母大人出現在農村裏,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平日裏的各種騷擾少不了,長年累月下來,惹下不少麻煩,卻又深受傳統思想影響的岳母大人對着自家男人一臉卑微,也就不足爲奇了。

    ………………

    跟在岳父岳母身後,踏入被翻然一新的內堂,楊鑄驚然發現,屋子裏的帆布沙發上坐着一個年約二十,長相漂亮無比,但卻一臉冷漠的少年人。

    “鵬弟!”小丫頭見到那個年輕人,一臉驚喜,飛跑過去給了他狠狠一個擁抱。

    而年輕人有些尷尬地把小丫頭往外推了推:“姐,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樣!”

    話雖如此,年輕人臉上的冷漠卻在瞬間消失了大半。

    拖着兩大個行李箱的陸菲菲好奇地看着面前這個漂亮的甚至有些娘氣的年輕人,轉頭看向楊鑄:“哥,這是誰?”

    楊鑄聳聳肩:“應該是你嫂子的弟弟跑不了,嗯,沒記錯的話,應該叫……司馬鵬?”

    陸菲菲仔細想了想,好像自己嫂子是有這麼一個弟弟,而且據說當初楊鑄給的那八萬八的彩禮,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爲了給中專畢業的他去通門路。

    想到身爲弟弟,卻要靠着坑自家姐姐才能找到工作,陸菲菲瞧向司馬鵬的眼神裏不免多了幾分鄙夷。

    還好當初遇到的是我哥,要不然,自家嫂子這輩子大概率就要被毀了!

    與小丫頭一臉親密地聊了一會後,趁着岳父岳母準備飯菜的功夫,司馬鵬忽然起身,對着楊鑄說道:“姓楊的,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楊鑄看着這位臉上重歸冷漠的妻弟,聽見他對自己極爲生疏甚至帶着敵意的稱呼,不以爲許地聳了聳肩,然後給一臉擔心的小丫頭使了個“不用擔心”的神色,然後跟着司馬鵬走出了內堂。

    “小舅子,什麼事?”楊鑄跟着司馬鵬來到了院子牆角,看了一眼旁邊那顆已經開始染色的柿子樹,開口詢問道。

    “啪~”司馬鵬從衣服裏取出一個信封,狠狠拍在楊鑄胸口上。

    “嗯?這是幹什麼?”楊鑄揉了揉胸口,有些詫異地看着手上厚厚的信封,光憑手感就知道,這裏面是厚厚一疊錢。

    “姓楊的,這裏是一萬二,從今天起,我司馬鵬不欠你一分一毫!”年輕人一臉倔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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