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由於覃鑫、李駿等人各自有一大堆緊急任務在身;滇南那邊似乎也有了些狀況,自家兄弟蘿蔔也沒辦法如往年一樣回到齊魯過年,因此除了跟老李頭喝了兩臺酒之外,楊鑄的這個春節竟然過的很有些蕭瑟。
當然,這只是楊鑄自己的看法,自家的母上大人在兩個兒媳婦的全力侍奉下,三個女人倒是玩的不亦樂乎,似乎一整天都有說不完的話,整不完的活——甚至爲了彌補自家婆婆不能跟幾個老姐妹一起跳廣場舞的遺憾,小丫頭和萬清漪硬是架着楊大官人湊了足足三天的麻將!
可惜的是,正當楊媽徹底熱愛上了這一全民運動,每天不摸幾張牌就手癢的時候,楊鑄卻突然沒時間上臺了。
原因很簡單……從大年初二晚上查收到的短信和郵件來看,有些事情,似乎有些偏離歷史軌道了。
雖然楊媽很不滿自家這個不孝子竟然在老孃興頭正盛的時候,藉口有事要處理,整日躲在那間電腦房裏(其實是書房);但小丫頭和萬清漪很清楚,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自家男人是不會把自家母親晾在外面,窩在書房裏一待就是大半天的;因此即便是一心想要討好自家婆婆,但面對着楊媽不滿的怨言,二女也一反常態沒有站在自家婆婆這邊對楊鑄口誅筆伐,反而是爲自家男人各種開脫。
………………
初五,與二親家初見的日子。
爲了以示尊重,提前抵達現場的楊媽有些心虛地看了看眼前這間充滿着歷史感與文人氣息的會所小院,等到服務員遠遠地退開,這有些不安地扭頭小聲問道:“兒子,這地方怕是不便宜吧?”
正在埋頭與大洋彼岸那邊溝通的楊鑄頭也不擡:“放心吧,媽,清漪是這裏的會員,會所每個月會寄賬單,不需要咱們給錢。”
楊媽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做事也太不牢靠了,今天本來就是該咱們請二親家,你結果還讓清漪掏錢?”
楊鑄有些無奈地從筆記本電腦屏幕前擡起了頭:“媽,不是您交代選個好點的地方麼……咱們泉城像樣點的會所攏共就那麼幾家,而且全都是會員制,我平日裏又不來這種地方,那不只能讓清漪來定了?”
說完,腦袋重新低了下去:“放心,您要是在覺得丟份的話,這頓飯花了多少,回頭我補給清漪——在這種地方,真要是直接掏錢結賬的話,反而是真的丟份了,會被人笑話的。”
涉及到自己的知識盲區,楊媽無奈之下只能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自家兒子的方案,再三強調不准他賴萬丫頭的賬之後,旋即有些得意:“我瞅着這地方招待大領導也絕對夠了——就算二親家他們是大戶人家,想必在這招待他們也不寒磣吧?”
楊鑄翻了個白眼,心說何止是不寒磣,以這兩年校花同學跟自己家裏的僵持關係來看,這怕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踏入這種級別的場所好不好?
要知道,會所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好不好,如果撇去萬清漪自己的干係,單憑趙瓊霞一個銀行橫向事業部部長以及萬澤峻這種二線電腦品牌的泉城總代理商,是沒資格成爲這家會所的會員的——會所說白了玩的就是圈層,這種能開在文物建築裏的會所,瞄準的自然是齊魯最頂級的那波人。
這種家長見面會,本質上就是兩家人帶着各自即將結婚的兒女坐在一起喫飯、嘮嗑、談條件;但今天這次見面有些特殊——楊鑄已經是事實上的先上車後補票了,不,是上了車後連票都沒有,只有個收款憑證;
因此爲了尊重對方,也爲了讓這次會面顯得正式一點,萬清漪昨天就回孃家去了,要不然對方父母就這麼孤零零地單獨上門,委實沒面子的緊。
聽到自家母上發問,楊鑄頭也不擡:“不會的。”
楊媽眉毛一豎,正想指責自家兒子對人家萬丫頭太不上心的時候,萬清漪一家子已經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哎呀呀,清漪,這就是親家公和親家母了吧?親家好!”楊媽一見來人了,屁股下宛如裝有彈簧似的站了起來,臉上帶着不安的笑容。
一馬當先的萬清漪趕緊介紹道:“媽,這是我媽、我爸,還有我哥哥。”
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婦人,趙瓊霞心裏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沒有任何異狀,而是宛如正常的準親家一樣,雙手探出去:“老姐姐好,初次見面,我在這給您拜個晚年了!”
看着趙瓊霞臉上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興師問罪,握手的力道也沒有任何虛於應付的樣子,楊媽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對於這位二親家母頓時印象大好,甚至有些感激涕零起來——要知道,自己這邊可是理虧在先,來之前她都已經做好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準備了。
可是眼看着這位親家母此時的態度……
雖然說對方大概率是爲了自己女兒未來的幸福着想這才強忍着心中的尷尬與憤怒,但表面上依然這麼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
嘖嘖,果然不愧是大戶人家,修養就是好!
趙瓊霞一邊熱情地給楊媽介紹同行的萬爸和萬澤峻,一副相見皆歡的模樣,心裏的委屈卻難以言述。
雖然早在四年前她就懷疑自家女兒跟楊鑄不清不楚的了,去年萬清漪更是在一次家庭聚會中坦白了自己的事情;
但作爲一個母親,但凡可以,她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爲別人的小三——或者說,成爲小三也可以,但別把這事擺在檯面上來,弄得人盡皆知啊!
畢竟,年輕人都有頭腦發渾犯傻的時候,只要沒被別人知道,無非就是談了一場不該談的戀愛而已,等自家女兒冷靜下來跟楊鑄分手後,以自家囡囡的姿色氣質,有的是人追——反正這個年代,只要沒扯過證,自家女兒就永遠不是二手貨。
但是春節前,自家女兒竟然忽然來了個電話,通知她楊鑄的母親要跟自己見上一面,言下之意就是要走上一套並不完整的正常程序,將自家女兒與楊鑄的關係以一種半公開的形式顯之於衆——這一下就徹底把她驚呆了。
要知道,她現在好歹也是愛存不存銀行的中高管了,她兒子以及她老公,無一不是有身份的人——一旦自家女兒給人做小的消息傳了出去,你讓她臉上怎麼掛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