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指十是什麼……是一種修行方法麼?”看着楊鑄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撈丸子,林可染有些好奇地問道。

    80年代的特異功能,90年代的氣功,千禧年淨土禪宗的直心道場,以及後來的大般若,每一個時代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因此林可染下意識地以爲這貨跟其他有錢人一樣,多了點小愛好——畢竟這貨這段時間看起來委實有些閒,“無事必生非”這條金規鐵律可不僅僅適用在女人身上。

    聽到這貨把紫什聽成了指十,還誤以爲是什麼修行方法,楊鑄翻了個白眼:“是啊,就是雙手合十,道幾聲阿米豆腐嘛,簡稱指十。”

    林可染額頭冒起一串黑線,什麼時候雙手合十也算作一種修行方式了?

    還有,這是佛家的東東?

    如果說這勞什子東西是道家某一宗的印法或者修行方法,指不定她就信了,但是佛家的東西嘛……

    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眼前的這貨會信這玩意。

    要知道,這個口無遮攔的混球整日裏可是把“盛世佛門,亂世道門”之類的言語掛在嘴邊的。

    當初在滇南的時候,玉溪峨山縣那邊的天龍禪寺正在籌建善款,於是找上了自己,出於禮貌,自己父女在捐贈了2萬大洋之餘,也想着爲這貨積點福報,於是給他去了個電話,建議他也捐一點,結果這貨直接在電話裏跳腳,一分錢都不肯捐不說,還扯了一大堆希望工程啊、歷史博物館啊、貧困山區的老鄉啊之類的理由,一副想要讓她把捐出去的2萬塊錢追討回來的架勢——由此可以看出,這貨對於佛門的不感興趣程度,可見一斑。

    ……………………

    似乎是很不願意把話題關聯到自己前世某位嬌生慣養,爛毛病一堆的前女友身上,楊鑄趕在某位好奇心爆棚的熊貓眼美女繼續發問之前,率先發難:“林大小姐,說起來,貌似我喫過您老人家做的東西全都是白開水直接煮的……看來,你的廚藝也不咋樣嘛!”

    嗯……

    從第一次喫的白粥,以及中間偶爾穿插幾次的湯圓水餃,再到今天的白水魚丸,似乎林可染真的就只會把水燒開,然後把食材一股腦地丟下去煮,因此楊鑄的懷疑完全經得起推敲。

    林可染聞言,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你可以懷疑我的專業能力,但你不能懷疑我的廚藝……知不知道,我在日不落留學的時候,那些同學都爭着搶着要喫我煮的東西?我回國的時候,那些同學都哭着喊着不讓我走?”

    楊鑄沉吟了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日不落那種美食荒漠裏,對於你那些喫怕了仰望星空派和報紙炸魚薯條的同學來說,哪怕給他們煮包華夏泡麪,他們都會覺得是無上美味?”

    “而你那些同學死活都捨不得讓你走,會不會……他們其實也跟我一樣,是個連鍋鏟和湯勺都分清,糖和鹽也經常弄混的廚藝白癡?”

    “你知道的,對於我們這種生存能力幾乎等於零的傢伙來說,身邊任何一個能把食物弄熟而不至於吃了中毒的朋友,其價值不啻於無價之寶——更何況以你林大小姐的性子,那些食材肯定全是你自己掏錢的吧?”

    見到林可染點頭承認之後,楊鑄嘖嘖了兩聲:“像你這樣既能把食物煮熟,又能免費過來蹭喫蹭喝的冤大頭……別說你那些同學了,就連我,見到你要回國,那也肯定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着你大腿不讓走的!”

    見到這貨用一腔惡意地揣測那幫子同學也就罷了,林可染聽到這個混球把自己的廚藝貶的一無是處,頓時露出一副想喫人的神情:“什麼叫只能把東西煮熟?你知不知道,煮東西很考驗火候和功夫的!”

    “就拿熬粥來說,加多少水,什麼時候下米,用什麼火力,什麼時候收火,什麼時候下菜,按照什麼順序下菜,什麼時候加鹽,加多少鹽,全都是有講究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平淡中最見功力?能把一碗粥熬好,你以爲真的很簡單?”

    楊鑄嗤笑一聲,提醒道:“粥做的再好,那也是煮出來的……我說你老人家只會用白水煮東西,沒毛病吧?”

    林可染頓時噎住了,有些心虛地別了別頭。

    自小到大,她的飲食就清淡無比,喫的東西不是煮的就是燉的,又或者是蒸的;再加上她母親雖然也教過她一點廚藝,但出於謹慎態度,是嚴禁她接觸炒、炸之類的工序的——別說炒菜和炸肉了,就連黃燜、紅燒等帶着炒、炸工序的工藝,都堅決不讓她碰。

    雖然矯情,但想想看,做母親的,害怕自己女兒不小心被炸出來的熱油燙傷了那張如花似玉的漂亮臉蛋,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雖然林大小姐在楊鑄看起來,着實少了一些女人味,但不得不承認,這貨的五官長得沒得挑。

    但是,自家母親的保護過度,帶來的惡果就是……在家家姑娘都能熟練操弄廚房的當今北方,已經26歲的林大小姐竟然只會煮幾樣最簡單的喫食!

    也幸虧林家勉強也算個大戶人家,也幸虧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要是往前回撥個二三十年,哪怕以林可染這種姿色,在齊魯這塊地頭上,也絕對很難找到合適的婆家!

    見到林可染目光有些閃躲,楊鑄頓時得意起來,然後滿臉豁達地擺擺手:“用不着自卑,這不還有我這個連肉都烤不熟的廚藝白癡在一旁襯着麼——再說了,免費的東西,咱還有啥可挑剔的!?”

    聽到這番彷彿是安慰的話,林可染的小臉頓時漲紅起來。

    在當下的齊魯,把女人的廚藝竟然拿來跟一個非廚師專業的男人相比,絕對是赤裸裸的侮辱——更何況拿來對比的還是個廚藝小白,其間的侮辱程度簡直是2的N次方!

    還有,什麼叫“免費的東西沒啥可挑剔的”?

    其中的未盡之言,簡直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啊!

    狠狠地平復了一下胸中的鬱氣,林可染腦海裏閃過一擋檔自己看過的美食節目,然後咬牙切齒地看着眼前這貨:“帶我去你家的廚房……本姑娘今天好歹給你露一手!”

    楊鑄大驚:“喂喂喂,林大小姐,千萬別想不開啊……我家冰箱裏的喫食都是別人送的,好貴的!”

    林可染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惡狠狠地看着這貨:“趕緊~!帶!我!去!你!家!冰!箱!”

    ………………

    事實證明,楊鑄說的沒錯,他家那個超大號的冰箱裏,右邊的保鮮室裏固然全都是些火腿腸、雞蛋、鹹乾菜之類的宅男標配;但是左邊的冷凍室裏,卻都是些當下的稀罕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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