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幾人嚇得肝膽俱碎,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
麻溜的跪倒磕頭,連連懇求。
在他們看來,尚且帶着幾分稚嫩之氣的陸沉,有若天降的煞星,手辣的不行。
一劍殺了三角眼。
幾拳錘死壯漢。
衝開大關的換血好手。
在這半大孩童面前。
好似豬狗一樣。
幾招下去就落得身死下場。
着實駭人!
就算拋開武功高低。
這份心性放在綠林豪強也是少見。
“饒命……欺軟怕硬的時候,爾等怎麼沒想過也饒別人一命?!”
陸沉目光冷淡,掃過跪地的幾人。
差不多剛入境的層次,連換血都沒有完成,屬於小魚小蝦的行列。
大步上前,或掌或拳,將其逐一擊斃。
他逐漸有些明白身懷利器,殺心自起的道理何在。
這些氣血淡薄、筋骨脆弱的匪徒。
對於自己而言,就好像輕易踩死的螞蟻,隨便折斷的樹枝。
取他們的性命,幾乎不用費什麼勁。
“難怪綠林豪強要納投名狀,只要殺人見血,心裏的膽氣、殺氣叢生,打家劫舍,對抗王閥,自然就不在話下……”
“而且,一旦練了武功,氣血強大,尋常平民百姓跟路邊的雜草有什麼區別?使勁踩就是了。”
陸沉心下想道。
他怎麼看待那些江湖小魚小蝦,想必對方就怎麼看待平頭百姓。
思忖了片刻,陸沉伸手把鼻青臉腫的燕平昭拉了起來。
“燕閥內宅、外宅混亂一片,處處都有趁火打劫的下三濫之輩,你尋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就是,爲何亂跑?”
這位長房三公子也就柔勁層次,還未衝開氣血大關。
十二三歲的年紀就有如此的進度,算得上勤勉和天資俱足。
只不過哪怕是百年難得一見、千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驕、武道奇才。
沒有成長之前,照樣也打不過高出自己一兩個境界的無名小卒。
這是常事。
倘若給燕平昭三到五年的時間,完全足夠把那幾個不值一提的匪徒按在地上隨意摩擦。
但如今的他,走到外面遇到任何一個衝開氣血大關的匪徒。
一個照面,就會變成刀下亡魂。
“我跟孃親走散了……外宅打得激烈過不去,那幫狗賊又闖進內宅燒殺搶掠。”
“想着玉丫頭可能出事,你又住在外宅院子那邊,若沒人通知,恐怕……”
燕平昭低垂着腦袋,心有餘悸道。
他受傷不重,只是看上去狼狽。
“你還是去找個密室暗道躲藏起來,這一場災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去。”
陸沉愣了一下,他確實沒想到如此混亂危急的情況下,燕平昭還能惦記自己。
兩人交情還沒深厚到那一步吧?
“玉丫頭跟你在一起麼?”
燕平昭揉了揉捱了兩記耳光的臉頰。
“她躲在書屋裏面,嚇得夠嗆。”
陸沉聽到嘈雜的腳步聲若隱若現,顯然是又有一羣匪徒衝這邊來了。
“對了,玉丫頭的父母還在正堂大廳,但願不會有什麼事。”
“齊閥和伏龍山莊串通一氣,蠱惑了許多江湖中人,把燕閥說成是魔教餘孽!父親、大哥怎麼還沒現身?城外的駐軍怎麼還沒趕到?該如何是好啊!”
這位長房三公子來回踱步,充分表現出內心的不安。
他打心眼裏不願意相信,屹立十幾代人,見證過兩座王朝興衰落寞的燕閥會倒下、會覆滅。
“如今現身也沒用,大局已定,只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了。”
陸沉搖頭道。
他聽便宜師傅分析,伏龍山莊還有一個武道五重天的嚴盛。
縱然燕天都、燕明誠父子沒有反目,恐怕也阻止不了這場奔着破家滅門而來的巨大陰謀。
王、齊兩家,明顯是要趁着業景帝巡遊東都,挾天子以令諸侯。
率先打掉燕閥,拿下大名府,將早已離心離德的大業朝廷一分爲二。
加上楊閥世代居於攏關,山高水長無法馳援。
以後的大業朝堂,自然就以王、齊爲尊。
兩家門閥扶持伏龍山莊,一舉整合江湖勢力。
再滅了平天寨,大事可成。
“你素來有辦法,想個計策……”
燕平昭病急亂投醫,拉着陸沉的手臂懇求道。
“還記得魚市的孫掌櫃麼?讓他開船出來帶着你和玉丫頭去外城躲一躲。”
“那幫江湖人遲早會殺到這裏,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後去找燕玄,他是長房出身,跟你父親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值得相信。”
陸沉只感覺眉心之處,有股滾燙髮熱的奇異感覺。
是因爲《種玉功》?
他仍在考慮着。
有沒有機會從燕明誠身上奪回烏金隕鐵。
“《種玉功》必須要拿到!”
魏玉山不知何時飄然出現,斬釘截鐵的說道。
“天命魔教八大絕學,只剩下《混元一炁》還在我手裏,其他的絕學全部被掠走奪去。”
“爲師這一次出山,正是爲了《龍象大力》。”
燕平昭怔住,隨後反應過來。
連忙往後退了兩步,結巴說道:
“燕還真你……他是魔教中人?還是你師傅?”
魏玉山橫了這聒噪的小子一眼,冷笑道:
“你難道不知道,江湖六大家,其中有四家學了魔教的武功!”
“我們被叫做‘餘孽’,他們纔是‘正統’!”
燕平昭愣了片刻,震驚問道:
“六大家的武功出自魔教?怎麼會……”
魏玉山嘴角露出譏誚之意,諷刺道:
“祖洲六域的武功、神通全部出自正道之法,萬古以來,皆是如此。”
“烏北攏共只有三門正法現世,若無魔教,何來如今的六大家?何來如今的江湖門派?”
“伏龍山莊姓嚴的最不要臉,以爲把《滅心刀》改成《斷命刀》,就能掩蓋掠奪武功之事了?自欺欺人罷了!”
“還有子午劍派的《陰陽逆亂劍》,兩套劍法根本就是脫胎於《坎離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