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記得她，又假裝不認識。
假裝不認識她吧，那就一直裝下去，爲什麼又忽然把她抵在牆角，質問她爲什麼裝作不認識她。
慕夏推了推夜司爵：“不管怎麼樣……你先把我放開，讓人看見不好。”
夜司爵卻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低眸認真地審視着她的眼睛。
這雙眼睛像是小溪一樣清澈、乾淨，卻又像深海一樣看不見底。
那眼睛裏沒有畏懼、諂媚，有的只有一片疑惑，她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對待普通人一樣。
普通人一樣……
他多久沒有被這麼對待過了？
“你生氣了？因爲我在飛機上沒有認出你？”
慕夏撇嘴：“我沒有生氣。”
她爲什麼要生氣？
夜司爵得到這個答案後卻沉默了。
他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夜司爵沉凝一陣，忽得鬆開她，後退了一步詢問道：“你來南市幹什麼？跟蹤我？因爲我還沒有給你答案？”
“跟蹤你？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有跟蹤你的時間，我都可以去考個博士了。還有，我有什麼答案需要你給我的嗎？”
慕夏一撇嘴，下一秒她忽然想起，夜司爵在生日宴那天最後說的話。
她瞪圓了眼睛，雙手環住自己問：“你不會還記得我那天的玩笑話吧？”
“我說了，玩笑裏隱藏真心，我還在考慮，你不要着急。”
“哈？”慕夏好笑地歪了下腦袋說：“我真想敲開你的腦殼，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夜司爵面無表情：“這話應該我對你說。”
“你在說什麼鬼話……”
就在這時，慕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等？她可沒看到司徒清珊的鬼影。
慕夏換上一副委屈的嗓音說：“我第一次坐飛機……有點不知道方向，對不起，爸爸。你們在哪裏？我來找你們。”
“你去找機場的工作人員，我們在諮詢臺這邊。”
“知道了，爸爸，我馬上過來。”慕夏掛上電話，原本的一副小媳婦樣子在掛斷電話後飛快消失。
她衝夜司爵揮揮手裏的手機：“我爸爸找我了，我先走了。還有，最後再說一次，我那真的是在開玩笑！你不需要考慮！”
慕夏說着，擡腳就往外走。
然而她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夜司爵疑問的聲音：“你跟你的家人是什麼關係？”
慕夏沒聽懂他這個問題，扭頭說：“家人就是家人關係啊。”
夜司爵沒有表情地說：“可我覺得，他們並沒有把你當家人。”
“怎麼說？”
“飛機起飛後，只有你沒有坐頭等艙。”
“原來是這個啊……”慕夏笑道：“我跟我家人的關係有點複雜，我十年前走丟，現在剛找回家。而且頭等艙不頭等艙什麼的，我不在乎。”
夜司爵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他直接遞出一張燙金名片道：“有什麼需要，可以打我電話。或者，拿着這張名片去夜氏集團找我。”
“不用了……”慕夏揮手就要拒絕，但夜司爵強勢地把名片塞進了她的手裏，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水間。
慕夏拿着那張燙金名片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寫着“夜氏集團總裁”。
這是……炫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