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山路泥濘,卻散發着泥土的芳香沁人心脾。

    眺望着山下繁榮的暮雲城,老百姓宛如一隻只辛勤勞作的螞蟻,沒有目標卻奔頭十足。

    “裴小哥!裴小哥!”

    就當裴元準備回東景觀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轉過身一看,發現原來是昨夜的張富貴張捕頭,而他的身後則跟着一個面黃肌瘦的青年。

    手持一把白紙扇,豆大的汗滴在額頭上滑落,最終滴落到他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華貴服飾上。

    “張捕頭。”裴元衝着張富貴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這位是?”

    聽到裴元的問詢,張捕頭向身側讓出一步露出身後氣喘吁吁的青年介紹道:“裴小哥,這是今日來我暮雲府衙擊鼓的報案人,名叫楊思樂。”

    “小生楊思樂,見過裴道長。”金傳燈恭恭敬敬的向着身前的英俊小道士鞠了一躬。

    楊思樂???好名字。

    裴元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名字是父母所賜,取笑並不可取。

    “我師傅在道館中,張捕頭可帶着這位小哥直接過去。”

    裴元見二人方纔行色匆匆,想必是有要緊的事,便直接開言告知了他們師傅的位置。

    可張捕頭卻擺了擺手道:“誒,自從昨夜見識到了你的本事,我又怎麼會去勞煩上官道長呢?裴小哥,要不然跟我們走一趟?”

    “我?”裴元頗爲喫驚的指了指自己。

    在他看來,若涉及到降妖除魔驅邪弊害,師傅那纔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依仗着直播間獎勵,只知道莽莽莽的新人。

    無論是從專業角度,還是對於客人的滿意度而言,還是閱人無數的上官泓最爲合適。

    “哈哈裴小哥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的實力我與李嶽蒼都是有目共睹,而這位楊思樂楊公子也是經李家主的推薦,知曉你器大且貼心,特意來尋你的。”

    張富貴性格大大咧咧,一把摟住了裴元的肩頭,而一旁的楊思樂也附和着:“是啊,裴道長,今日這事也只有您能夠幫我了!”

    ······

    又是夜深人靜時。

    兩個體型不一的男人站在暮雲城中的廢街之中。

    一人虎背熊腰,腰挎一柄彎刃大刀,看起來雄姿英發威風凜凜。

    而另一人身材高挑,比例勻稱,一柄長劍背在身後,伴隨着夜風習習吹起黑色斗篷,可見一絲潔白的絲綢質地,不知爲何,卻能讓人不自覺的YY出無法言說的英俊。

    這二人正是拯救李府的搭檔,張捕頭與裴元。

    “張捕頭,楊公子去哪了?”

    裴元看了看四周,又擡頭望了望滿天繁星,發現相約的時辰已到,可楊思樂卻不見蹤影。

    張富貴無奈的搖了搖頭,手指着面前殘破不堪的廢樓道:“他啊,怕是急不可耐,早就已經進去了。”

    見裴元面露不解,張捕頭便向其解釋道。

    “這廢樓並不像你看得那麼簡單,曾經這可是那些達官貴人每日必來的場所,現如今門庭衰敗,姑娘們也早已沒了去向,尤其是那容姑娘,那更是······”

    說到這,張捕頭言語間帶着些許的遺憾。

    而一直站在原地的裴元則並沒有將張捕頭的話放在心裏,因爲這時他滿心都在期待着直播間的開啓。

    而這也是張捕頭能夠將他勸下山的原因之二。

    二人見時辰已到,估算着楊思樂應該是搶先一步進入廢樓之中,也就沒再等他,推門而入。

    嘎吱——

    年久失修的大門發出刺耳的聲音,與其一同的還有門檐上飄下的絲絲灰塵。

    “一不叫你憂來呦,二不叫你愁啊,三不叫你穿錯了小妹妹的花兜兜。”

    推開大門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讓裴元跟張捕頭大喫一驚。

    寬敞無比的大堂賓客滿座,臺上一名身姿綽約的美倌人正輕撫樂器徐徐唱着。

    這哪有一絲半點的荒廢的痕跡?

    見有人進門,肩抗白巾的雜役面帶笑意湊了過來:“兩位客官來的可真是時候,咱們紅桂坊呀正好還剩一席,這要是來晚了,可就沒位置了!來來來,快入座!”

    舞臺上的美倌人面朝大門,當看到來客後習慣性的露出媚笑,眼神也毫不吝嗇的在兩人身體上下打量,隨後在裴元的身上收不回來了。

    好俊秀的小哥······

    不得不說能夠獲得張捕頭的褒獎,這紅桂坊確實有兩把刷子。

    美倌人雖被裴元的相貌吸引,但那櫻桃小口中的曲兒卻未有停頓。

    視線追隨着二人落座,小曲兒也隨之結束。

    臨下臺前,那雙含着春水的眼眸衝着裴元的方向一蕩,便使得賓客酥軟不已。

    張捕頭心中有所疑慮,側過頭小聲在裴元耳邊嘟囔道:“我從聽說過紅桂坊重新開張,但這裝修,這佈置,確實與以往一模一樣。”

    聽到張捕頭這話,裴元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是因爲紅桂坊人不知鬼不覺的開張,而是他腦海中一直黑屏的直播間,竟然有了水友進入。

    雖然沒有畫面,但這足以表示一點。

    這家紅桂坊確實有所古怪!

    “從下山到現在我還沒問,你與那楊公子上山請我,究竟所爲何事?”裴元一邊朝着大廳中的酒桌巡視,一邊開口問道。

    “啊,我不知道啊。”張捕頭老實回答道。

    裴元:?????

    好在巡視一週後,他發現在犄角旮旯裏溜着口水的楊思樂。

    作爲事件的發起人,他總不會像張捕頭這般不靠譜,拉起還在喝着小酒的張捕頭,二人直奔角落中的楊思樂。

    當看到桌邊徒然間坐下兩人,楊思樂還以爲是拼桌的。

    手掌朝着桌面猛拍發出巨大聲響,口中更是怒罵道:“小二呢!瞎了眼了?老子花了那麼多錢包下一桌,你還讓別人與我拼桌?生意不想幹了是吧?”

    可當他擡起頭時才發現,面前的兩位原來是被他放了鴿子的裴元、張捕頭。

    看着眯着眼面露不快的裴道長,楊思樂趕忙敬酒道:“哎呦裴道長都怪我,把您二位給忘了。”

    裴元沒給他面子,舉手推開送來的酒直言問道:“楊公子,既然我二人已經來了,那你有什麼問題就請先說吧。”

    此時舞臺發出陣陣鼓聲,鼓點伴隨着時間越來越快。

    這放在現代便是主持人的開場介紹,待到一會兒鼓點結束之後,那後臺便會再登上一位美倌人。

    “我跟您二位說實話吧。”楊思樂嘆了口氣,眼神飄忽不定的瞄着周圍的幾桌客人小聲道:“我啊,自從來到這紅桂坊啊,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裴張二人相視一眼,緊接着看向楊思樂露出一臉的疑惑,像是在說。

    你這不是廢話嗎?

    來這的有幾個身體能扛得住?

    而楊思樂也看懂了他們的表情,連忙擺擺手道:“不不不,不是二位所想的那種事,我楊某人雖然貪圖美色,但一直潔身自好,來此紅桂坊也是秉承着欣賞的態度,絕對未動過一絲邪念!”

    “那有什麼意思啊?”張捕頭張口就來。

    “意思?那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那位有容姑娘,那意思更是洶涌澎湃!”

    楊思樂越說越起勁,可就在這時鼓點聲突然停止,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那遮擋着後臺的紅幕被人從內側緩緩掀開,盛裝打扮的倌人赤着腳邁入衆人的視線之中,單薄的絲綢裹挾着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既給了賓客無盡的幻想空間,也不會淪落到賣弄肉體的落俗橋段。

    楊思樂盯着臺上翩翩起舞的姑娘,開口問了一句:“你們可知道她是誰?”

    裴張二人視線相同,脫口而出。

    “她肯定就是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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