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笑傲江湖之林鎮南 >24.少年風光,有心無心說臺灣
    比賽非常簡單,就是從這頭跑到那頭,看誰快,但這可不是陸上,而是海上連船,在船上奔跑要考慮船晃,從此船到彼船要考慮兩船之間的距離,而且船並不是固定的,若要慢慢跑倒也報了,這是要連續跨船,腳下勁道大了,船會受力,船船之間的奔越就不好把握,腳下勁道小,卻又根本奔不起來。

    水六斤水七斤兄弟能贏,其實已經用上了家傳武功的基本技巧,這種筋肉調節,暗中發力,讓船體受力但少移動的功法,說成水上疍家的根基也不爲過,至於高深的練氣術,在疍家看來更大的用處也是在水下討生活,能更多經些時刻罷了,畢竟疍人團結,與人爭鬥的少,與天較勁與海討情的更多。

    林鎮南無意間窺到了疍人武功的根基,他還並不知情,只是探求的心神被吸引,少年的熱情被引發,衝上來參與到外家的集會活動來了。

    林振南也有樣學樣的在另一條船上,光腳扒住船頭,聽得周圍少年“起”的一聲哄,也奔了起來,一待奔起來就看出了三人之間的不同,水六斤高瘦,像蒿草飄飛一樣,水七斤高胖,像石子水漂一樣,一個動靜小,一個動靜大,卻是一樣的船沒怎麼動,人飛了出去,而且不分先後。林鎮南不同,他每跳一次,幾乎要把船掀翻,但是因爲跳得快,在船還沒來得及漂走移動的時候已經過了去,在比賽裏,他全心貫注,一心調整自己的發力,只見倏忽間,從這頭到那頭,船的動靜就越來越小,到頭裏的時候已經動靜小到快接近水七斤了。

    林鎮南憑藉更大的力道,和偷學來的功法皮毛,險險的真奪到了第一,在水六斤水七斤的沮喪中,他反而越加佩服這兄弟,他們沒有自己精心的磨練過身體,也沒有像自己這樣高明的練氣術傍身,得到了一身這樣的輕身術,無論資質還是勤奮都是可佩的。而這賽後沒能贏過自己,臉上除了沮喪,更多的是好奇,卻沒有什麼陰鬱,心胸也是開闊。

    林鎮南跟水六斤水七斤的比試,那邊的長輩也全都看在眼裏,而人人看到的卻是不同。水大木看到的是,阿姐家的孫女婿就是不一般,其他多家的家老看到的卻是一個野小子瞬息間就能把疍人的下盤腿功學個七八。

    不論如何想,一個外人闖了族中大比還得了魁首,長輩們必然要出面,打頭的就是水大木,緊隨其後是臉上帶笑的水靈兒和祖母,後頭跟着的就是各家長輩家老了。水大木先來在近前,掃視一週,在水六斤水七斤身上停留一會並不多說,那兩弟兄就乖乖趨前,站在說大木面前,耷拉着腦袋,頗難爲情:阿爺,阿爺,這小子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說到這裏,而後就說不下去了,年少質樸的少年還沒有學會推卸責任,只能漲紅着臉站在那裏挺着後腦勺等待預計中的鐵巴掌。

    正低着頭,就聽到咯咯的笑聲,好奇擡頭,一個隱約有些眼熟的身影站在眼前,身邊那個老太太,不是老姑奶奶嗎?那這少女就是“阿姐!”兩個傢伙頓時忘了等待中的鐵巴掌,同聲喊了出來,忘形之中腦袋就中了爺爺的巴掌,這纔回神,只見那個贏了自己的野小子,光着腳光着身子就奔過來,也喊了聲“阿奶,靈兒。”

    水大木才高聲給衆少年介紹:這是我阿姐家孫女婿,姓林,你們姐夫,看人家年紀不大可把你們都比下去了,終於要知道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了,知道不!

    水六斤水七斤眼中詫然,看着林鎮南給阿爺行禮,接着給後面來的各個長輩行禮,頓然就覺得與有榮焉,咱是輸給了自家人,看姐夫這身板兒,一定有力氣。

    這連船奔越本來就是最後的項目,少年們到這時也就要散去各船喫飯,水大木和各長輩紛紛把今年自己族中涌現出的勝出少年喊到一起,參加家老們的聚議,這就是要這些同齡中的精幹子弟學着參與族中大事了。這些子弟也有十來個,水六斤水七斤自然也在其中,他們年齡不大,多是隻聽不說,雖然長輩在前並沒有禁止他們說話的地方,也已經形成習俗,所謂見習,只是看着學習,並不好隨便插言的。這些少年們知道,林鎮南當然不知道。

    也是趕的時候巧,而且林家助水靈兒一家在福州安頓,這是跟族中提起也要有林鎮南在場方合適些,而林鎮南這一路來多與水老夫人說起臺灣島上莊園基業的事,水老夫人也隱晦提過拉一部分族人前去墾殖的想法,林鎮南眼瞼有這麼好的場合,也想和把這話題拋出來瞅瞅疍家人的反應。

    族中事情自有規循,一項項下來都安排妥當,水大木才重新提起去臺灣大島墾殖的話題,不妨就有另外的家老說起:

    “這些涉及世道朝廷的大道理我等沒有你們水家人聰明,也想不明白,只是現如今的日子安穩,去到陌生的荒野,我等並不善於種田開山,又有什麼必定更好的日頭呢?”

    水大木無語起來,而林鎮南見疍人間已經有此念頭,不由站起身來:

    “舅爺,我家在那邊已經有圈好的地,這些日子阿爹派我正要去那邊主事磨練我呢,你也派些表兄弟們跟我們一起去吧,阿爺們不好去探路,我們少年人正是有力氣找地方使的光景呢。”

    林鎮南的莽撞直接,解開了水大木和其他家老們的尷尬僵持,在一旁沒來得及攔他的水靈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着他扭過頭來跟自己邀功的樣兒,竟然做出了自己也想不到的嬌蠻動作,林鎮南哎呀一聲誇張的叫,明晃晃然周圍新見面還不熟悉的族中兄弟和各家長輩就看到了她剛掐完人正太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

    林鎮南的聰慧,隨着習練道家練氣功法也愈盛,與紅塵中的俊傑不同的,他少理名教,多崇自然,相信直覺,沉湎於家族親人的氛圍,每每在家或者像這種族中聚議,就與一種熱情和眷戀,似乎是對上一世缺乏親人的報償。今天的表現也是很魯莽,卻似乎冥冥中控制着分寸和氣場,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加深了少年們的親切感,讓長輩們更接受一個新認識一天不到的少年是自家人,還在重要事情上發表看法的事實。

    族議在這個折中的提議中定下來,水靈兒陪祖母去跟舅爺需到近年來的事情,林鎮南則被水六斤水七斤引着去了少年們聚會的船上,這給了林鎮南發揮精湛的烤魚手藝的機會。終南山時,林鎮南與甘伯時常捉山後水中的淡水魚來烤着喫,忍了幾次甘伯勉強能把食物弄熟的絕技後,他就竟然練出一套拾掇魚的本領。如今的魚是海水魚,比之淡水魚那可是好伺候了不止十倍,還自帶着鹹味。

    隨身跟來的山本一夫,一天間見識到主人身體矯健賽過所有擔任少年的英姿和隻身說服疍人跟隨效勞的領袖魅力,正是瞪着小眼,咧着大嘴,激動不已,似幫忙實搗亂的幫忙拾掇魚,讓林鎮南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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