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國時代造反實錄 >第五章 造反是個紅海項目
    清兵去焦家轉了一圈撲了個空,沒抓到人,順手發了個海捕文書。

    焦老爺帶着一家老小在山裏躲了幾個月,有點山窮水盡了,但是又不敢貿然下山,最後派最信任的焦老二父子倆下山打探情況。

    結果剛下山就遇到了衙門裏的衙役,這些人正在到處抓壯丁。

    焦老二他爹一看慌了,掉頭就跑,結果被帶頭的一個韃子給一箭射死了。

    反倒是焦老二卻活了下來,還被抓了壯丁,編入了綠營之中。

    進了綠營,稍微訓練了兩天,發了衣服和一把刀就跟着上官到處抓反賊了。

    結果反賊還抓到,自己屁股上先捱了一箭,還被人給俘虜了。

    沈墨問道:“那你是咋活下來的?韃子爲啥不殺你?”

    焦老二往腦袋後面一摸,腦後那根豬尾巴就沒了,腦袋變成了一個圓溜溜光禿禿的禿瓢。

    沈墨看樂了:“你這是啥情況?粘上去的假辮子?”

    焦老二摸了摸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四歲之前都沒有頭髮。後來雖然長出來了,但是也不多。前幾年又開始斷斷續續掉光了。上次下山的時候,我爹跟我說粘根假辮子韃子就不會抓我。結果我活了,我爹卻沒了。”

    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

    沈墨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這哥們擱到新世紀,絕對是一個資深程序員。

    生不逢時啊。

    沈家在永州的名聲也比較大,沈墨他那個便宜祖父當年中進士的時候也是轟動永州。

    永州這地方窮,不像江西那地方,遍地都是進士舉人,一個村甚至都能出好幾個尚書。

    永州山多地少人窮,唐宋時期都是屬於發配之地。

    柳宗元就是被髮配到永州當官,才讓天下人都知道永州的毒蛇很猛。

    所以讀書人也少,沈家出了個進士自然全州的人基本都知道,尤其是那下士紳大家。

    焦家的老太爺當年還跟沈墨的祖父沈龍有過交往。

    焦家雖然沒有出過進士,但是祖上也是出過舉人的,所以也算是當地的大族。

    所以沈墨對焦家的事情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剛纔看似在隨意閒聊,但是卻是在試探這個焦老二話裏的真假。

    而且他前世創業當老闆,看人的本事不敢說獨一無二,那也是頗有火候的。

    面試的時候誰說真話,誰吹牛逼,基本上一聽就知道。

    這個焦二說的話跟自己所知的情況基本上都能對上。

    而且在聊天的過程當中,沈墨還有意無意的問一些焦老爺家裏的細節,有時候還會裝作無意間反覆的問。

    這也是審問的小技巧,如果對方撒謊,前後幾次的回答之間肯定會出現紕漏。

    聊了半天,他基本上相信了焦老二的身份。

    “你爹死了,你想不想給你爹報仇?”

    沈墨拍拍眼睛紅了的焦老二的肩膀問道。

    焦老二現在也知道了眼前這位就是永州沈家的少爺,心中也是油然生出敬意,更因爲沈家跟焦家還算有些淵源,心中更是多了一層親近感。

    況且這位沈家少爺還是個猛人,讓他又怕又佩服。

    “要是公子能幫我報仇,我這條命就給公子了。”

    “咦!噝……”

    焦老二想要跪下,結果牽扯到了屁股上的箭傷,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我要你命幹啥,先養好傷,到時候有你出力的地方。”

    沈墨的祖父也懂一些醫術,沈墨跟着耳濡目染也學了一些,在附近找了幾種能止血消毒的草藥搗碎給焦老二屁股上敷上,讓他躺在獵人小屋裏養傷。

    趙方帶着幾個農民在周圍扎柵欄圍牆蓋畜欄,沈墨則是靠在竹椅上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兩隻小野豬崽子擠在一起睡得正香,不時地嘴裏還哼哼唧唧的叫上兩聲。

    肯定不能一直待在山裏當野人,要想做大做強,肯定得出山建立一塊穩定的根據地。

    山裏太封閉,很多需要的物資運不進來不說,而且消息情報的收集上面也很不方便。

    創業這事情,基本步驟就三個:找好項目,組建團隊,然後到處拉投資。

    沈墨的項目基本上沒有啥可選擇的,不想給韃子當奴才,也不想躲在山裏當野人,那就只有造反這一條路可以走。

    客觀分析來看,現在不是造反的好時機。

    自崇禎十七年(1644年)吳三桂引清兵入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五年。

    這三十五年間,無論是南明還是李自成或者張獻忠,從朝廷到民間,多少反抗勢力都被鎮壓,消失。

    就連曾經一度打到南京的鄭氏此時實力也極大的萎縮,躲在琉球苟延殘喘。

    而且還搞起了內訌,大將施琅都被迫投靠了滿清。

    可以說大部分的人,甭管是心裏服不服氣,都已經被韃子的屠刀殺的沒有了膽氣,都做好了當順民的準備。

    雖然民間還有各種一些反抗組織,但是也基本上掀不起多大的浪花,要麼很快就鎮壓,要麼隱藏的更深。

    此時的滿清皇帝康熙,雖然所謂的“康乾盛世”水分很大,康熙本身也有很多問題被人詬病,但是沈墨也得承認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

    簡單來說,經過滿清三十多年的屠殺經略,他們在華夏的基本盤已經穩了。

    再等上十幾年,當年明朝時期出生的那些人死光之後,那心懷前朝的人就更少了,滿清的統治將會越發牢固。

    而此時,一直在不斷打仗的八旗兵還沒有墮落到清末那樣,雖然沒有滿清立國初期那麼彪悍,但是戰鬥力依然不容小覷。

    更不用說還有甘做附庸的蒙古八旗和漢八旗以及各地全部由漢軍組成的綠營兵。

    這個時候的滿清佔據了絕對的上風,選擇此時造反無異於螳臂當車,成功的可能性是相當的小。

    用商業術語來講,沈墨選擇的這個項目此時早已經是姓屍橫遍野的紅海了,創業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沈墨沒得選。

    不想當奴才,不想留那根既醜陋又代表着野蠻的豬尾巴,那就只能奮起一搏。

    至於會不會死,更沒有什麼好說的。

    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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