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上衡陽上方長沙的位置,道:“我總覺得咱們現在雖然要立國了,但是隻拿下一個衡陽府,作爲湖南首府的長沙卻還在清廷手中,總感覺有點排面不夠。如果能拿下長沙府,那基本上整個湖南都在咱們的兵鋒之下了。況且,洞庭湖這裏還有清軍的水師,留着他們,始終是一個禍患。”
戴文勝立刻理解了沈墨的意思。
長沙府拿下來後,整個湖南剩下的幾個州府,基本上就等於唾手可得了。
衡陽城雖然戰略地位很重要,但是論起影響力裏肯定是不及長沙的,好歹長沙也是一省的首府。
如果能在立國大典前拿下長沙府,那無論是對於即將誕生的楚國,還是沈墨個人,聲望和存在感都會極大的增強。
而且正如沈墨所言,上次衡陽大戰的時候逃跑的那支清軍洞庭湖水師一直都是沈墨心中的一根刺。
雖然實力根本無法跟蕩寇軍水師相抗衡,但是放任其不管的話肯定會重新成爲洞庭湖周圍的一大禍害。
道理很簡單。
清軍洞庭湖水師提督阮南強的底細早都從被俘的清廷駐長沙八旗將軍烏梁海口中得知。
阮南強原本就是洞庭湖上橫行的一支水匪的頭子,在洞庭湖上橫行無忌,四處禍害。
只是後來被清廷招安,所以才搖身一變成了清軍水師提督。
上次衡陽大戰的時候,此人見勢不妙,丟下後面運兵船上的烏梁海五千清兵,帶着水師掉頭逃跑,致使烏梁海全軍覆沒。
烏梁海全軍被滅,水師又逃跑,致使清軍主力被蕩寇軍困在衡陽城裏無法動彈,最後無奈之下出城決戰,最終清軍大敗,清軍主帥順承郡王,靖南大將軍勒爾錦兵敗被俘。
說到勒爾錦,這廝命大,竟然還活了過來,而且已經醒了。
沈墨原本以爲這廝腦溢血發作,搞不好也是個植物人,沒想到命好竟然活了過來。
不過一想,勒爾錦雖然面相看着老,但真實年齡也就三十多歲,恢復能力自然比老年人強一些。
不過他肯定會後悔自己活過來的,因爲沈墨已經決定立國大典上要用他和他手下的一羣將領的腦袋來祭奠那些陣亡的蕩寇軍將士。
活着的勒爾錦比死了的勒爾錦祭奠起來更有意義。
犯了這麼大的罪,別說一個水匪出身的阮南強了,就是真正的滿洲八旗將領,回去後肯定也會被康熙給砍頭抄家的。
阮南強必然也很清楚自己的下場,所以回去之後立刻再次搖身一變,重新恢復了他的水匪身份,帶着人在洞庭湖周圍燒殺劫掠,重新做起了無本買賣。
“主公,這個阮南強如今在洞庭湖越來越兇殘囂張,不僅打劫洞庭湖上的各種船隻,殺人越貨。而且還經常帶着人上岸去禍害百姓。根據我收到的消息,這個王八蛋兩天前還帶着人將汨羅縣的一個村子搶完之後一把火給燒了,這個村子上百口子人幾乎都死光了。”
沈墨皺眉道:“這個王八蛋怎麼突然這麼兇殘?有種涸澤而漁的意思?難道他以後不打算在洞庭湖混了?”
戴文勝道:“此人肯定知道我軍遲早要拿下長沙府。他又跟我軍打過仗,到時候主公肯定饒不了他,估計是打算趁着主公還沒打過去先瘋狂的撈一把然後跑路。”
沈墨同意戴文勝的判斷,道:“既然如此,那就絕對不能讓這廝跑掉。我的意思你已經明白了,該做什麼你應該已經清楚了。”
戴文勝當然明白。
沈墨既然要打長沙,那麼他的殿前司就要提前打探各種消息,給大軍出兵做好準備。
要打長沙府,首先就要拿下湘潭縣。
湘潭縣是長沙城南邊的橋頭堡,湘潭縣被拿下,長沙城裏的清軍就要直面蕩寇軍的兵鋒。
其實,現在的長沙城裏已經沒有太多清兵了。
于成龍上任的時候,帶走了一大半來打永州,結果全軍覆沒。
等到烏梁海帶兵駐防衡陽的時候又帶走了兩萬,最後都丟在了衡陽城下。
現在,整個長沙城裏能湊出一萬守軍來都很艱難了。
可以說,整個長沙府目前最強大的武裝力量反而不是長沙的清軍,而是那個重新當回水匪的阮南強。
“總之,你要放出消息去,要讓所有人都以爲咱們忙着籌備立國大典,近期根本不會出兵。一定不能讓阮南強察覺到危險,這個人必須死。”
沈墨最後鄭重叮囑道。
戴文勝認真點頭道:“主公請放心,阮南強跑不了。不過我需要水師的配合。”
沈墨道:“你去找老鄭,需要怎麼配合你們自己商量。不過,我忽然有個想法。洞庭湖裏的水匪肯定不止阮南強這一支,你跟老鄭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適合招撫的。當然,我的標準你們都知道,那種作惡多段的絕對不能招撫。如果能招撫一支熟悉洞庭湖情況的水匪,對於我們剿滅阮南強會方便很多。”
戴文勝點點頭道:“主公的意思我明白,剿撫並用,其中的分寸我會把握好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然後戴文勝就離開了。
沈墨一個人又盯着那副巨大的輿圖看了起來。
只要拿下長沙府,剩下的常德府、辰州府以及嶽州府等幾個州府基本上就沒有能夠跟蕩寇軍抗衡的力量了。
擁有了整個湖南之地,他的這個楚國纔算是名副其實幾分之一。
爲什麼說幾分之一,道理很簡單。
因爲歷史上的楚國的疆域,可是包括瞭如今的湖南湖北乃至河南安徽等省份的一部分,面積大約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