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兩三口喫完一個羊肉餡的包子,端起米粥喝了一口,看着于成龍問道。
于成龍將嘴裏的包子嚥下去,擡頭笑道:“王上是想收服此人?”
沈墨也不避諱,點頭:“施琅是個人才。我軍雖然強大,但是缺乏富有水戰經驗的將領。施琅原來跟着鄭成功的時候跟西夷紅毛鬼打過,也剿過海盜,海戰的經驗非常豐富,可以說是天下如今最熟悉海戰的將領。”
“之前在長江上敗給我軍,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水師的硬實力不如我軍。再加上我軍佔有天時地利人和等諸多優勢,他敗了也是正常。若能得到此人效力,日後我軍收復琉球就會容易很多。”
于成龍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王上這是想招降施琅,但是卻不瞭解施琅的心性,所以找自己問問意見。
“王上,昔日老臣在福建任職的時候,施琅是水師提督,雖然跟我並不互相統屬,但是也接觸過那麼一兩次。此人不算數那種富有心計城府的之人,本性上還算是忠厚,甚至有些拙於言辭。昔日投奔滿清,也是因爲被鄭經父子所迫,並非賣主求榮之輩,王上若是有意,老臣可先去見他一面,替王上探探他的口風。”
“你們有舊,也算是同僚一場。如此也好,那于山公就辛苦一趟。”沈墨點頭笑道。
于成龍又問道:“若是此人冥頑不靈,王上打算如何處置?”
沈墨微微一笑道:“機會是要自己把握的,要是當前這種局勢下,施琅還要給滿清盡忠,那就是個死有餘辜的蠢人。”
于成龍心中凜然,不過也對沈墨更加欽佩。
這位王上,別看平時平易近人,但是做事馭人卻心中自有一把尺子,該溫和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但是該冷酷的時候卻又果斷狠辣。
這件事說到這裏,就不用再多說了。
于成龍吃了三個包子,喝完一碗粥,就告退了。
沈墨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幾個包子解決點,喚來青竹將盤子和碗收走。
自己則帶着幾名警衛來到皇宮深處的荒蕪之處,拿着弓箭射起了獵物。
這皇宮深處草木旺盛,兔子野雞之類的小型獵物很是不少。
沈墨經常會在回府之前來這裏射上幾隻獵物帶回家加餐。
同時也是他放鬆消遣的一種方式。
當了國君,雖然不用住在皇宮裏,但是每天政務纏身,根本沒有時間再去外面,只能在這荒蕪的皇宮裏打打獵。
他不喜歡用火槍,動靜太大不說,黑火藥的煙味也讓人不舒服。而且火槍擊中的獵物傷口太大,毛皮會被損壞。
沈墨現在的箭術雖然沒有用武之地,但是論箭術絕對稱得上當世第一了。
說射野雞的左眼,絕對不會射它的右眼。瞄準野兔的腚眼,就絕不會射中它的嘴巴。
而且爲了可持續發展,沈墨每次都是兩三隻最多四五隻就住手了。
今天的運氣不錯,沈墨沒多久,不僅射到了三隻野兔,兩隻野雞,而且還發現了一隻麋鹿。
正當他要鬆開弓弦的時候,卻愣了一下,又將弓慢慢放下。
因爲他發現那是一隻懷孕的母鹿。
那隻母鹿依然沒有發現危險,站在原地喫草,好一會兒才蹦跳着進入了荒蕪深處。
跟在沈墨後面的青竹顯然也發現了,一手拎着野雞,一手拎着野兔,心中暗道自家姑爺就是仁慈,對一頭母鹿都不忍獵殺。
這母鹿要是真如姑爺故事當中的那些狐仙蛇妖之類的,肯定也要幻成人形來報恩的。
不過又一想,這母鹿是懷孕的,變成人了也是個生活孩子的女人,配不上自家姑爺。
又想到自家姑爺堂堂一國之君,怎麼會要一個女妖精呢?
況且,姑爺還有小姐她們呢!
青竹心裏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等擡頭一看,沈墨都走出去好遠了。
腳下的荒草處一個疑似耗子的東西突然竄了出去,嚇得青竹急忙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回到王府之後,姜寒酥沒有在家。
這些日子她幾乎白天都在忙着錦繡實業的事情。
錦繡實業的工廠坐落在湘江西岸,離城十里左右,距離碼頭上有五里路。
原來是一片荒地,地面上的野草樹木都被清理掉,平整之後又硬化夯實打好地基,然後在上面建造廠房。
又不是現代的大機器,所以廠房倒也不用蓋的太過高大。
除了廠房之外,相關的工人宿舍食堂澡堂子廁所倉庫等一干配套設施也都建好了。
初期的五百臺珍妮紡紗機已經全部做好了,全部搬進了廠房之中。
這幾天,姜寒酥正帶着雷九妹還有紫竹等人在那邊帶着一羣女工在熟悉紡車的使用。
作爲東家,姜寒酥覺得自己必須要熟悉機器的使用,不能當一個糊里糊塗的東家。
當然,現在不叫珍妮紡紗機了,而是叫做瀟湘牌紡紗機。
本來沈墨想用媳婦姜寒酥的名字命名,但是姜寒酥不同意,覺得不好意思,說是不如用兒子沈昭的名字命名。
雖然珍妮這個名字也是發明者的女兒的名字,但是沈墨卻不打算給還在每天喫奶的小屁孩頭上戴這個高帽,最後兩人商量了一下就變成了”瀟湘紡紗機”。
沈墨是從永州發跡的,永州境內兩大河流,湘水和瀟水,所以叫瀟湘還是很應景的,而且聽着也好聽。
爲了保密,沈墨還從已經升級爲警衛師的警衛部隊之中抽調了一個營駐紮在工廠附近擔任警衛任務。
沈墨從國庫之中撥了一批麻線和棉線作爲原材料。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