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前我們的對手還是滿清。就算滅了滿清,還有蒙古的葛二蛋以及對東北野心勃勃的羅剎國。只有將這些對手全部打服之後,我們才能放開手腳走向世界,跟英國佬爭奪更大的空間和利益。”
鄭雲龍恍然大悟:“聽王上這麼一說,我這眼前一下清晰了許多。王上,您召我進宮,想必是跟江南大戰有關吧?”
沈墨點點頭道:“不錯,江南之戰關乎全局。這一場大戰,我們和康熙雙方都準備了很久,都打算在江南一決雌雄。如果康熙贏了,那就會止住頹勢,從容收拾北方的亂局,扼住我們進攻的勢頭。如果我們贏了,那北方几乎沒有多少可戰之兵了,我們便可以直搗黃龍,直撲京城。所以這一戰必然是天下矚目。而你和你手中的水師則是這場大戰的關鍵所在。”
鄭雲龍聞言振奮,飯碗一推,站起來大聲道:“王上,我絕對不會讓一個清兵渡過長江的,一定會讓長江牢牢地掌握在我們手中的。”
沈墨欣慰地笑了起來,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雲龍,你說這次在江南決戰,是康熙更加迫切還是我們更加着急?”
鄭雲龍想了想道:“必然是康熙更加迫切。如果我們一直避而不戰,那麼光是二十幾萬清軍在江南每日的糧草軍餉的消耗都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滿清如今國庫空虛,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消耗。況且,他們如今沒有水師,只有寄希望於在陸地上跟我們決戰,纔有翻盤的可能性。”
沈墨笑了起來:“你說的很對,康熙如今水師幾乎損失殆盡,唯一的機會就是陸上決戰。而我們現在不僅陸軍強大,水師更是戰艦千艘,兵多將廣。如果是打牌的話,康熙手中能打的牌現在太少了,而我們手中的牌就多了許多,在打法上選擇就多了很多。戰爭的主動權完全在我們這一邊。不過敵人希望看到的局面,我們自然不能讓他們輕易看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鄭雲龍眼前一亮道:“王上的意思是,繼續拖延,不跟他們決戰,讓他們最終承受不住損耗,不戰自潰?”
鄭雲龍凜然道:“王上教訓的是,是臣魯莽了。”
沈墨並未怪他,兩人所處的位置不一樣,鄭雲龍從軍事角度來看說的並沒有錯。
而沈墨是站在全局角度看的,在他眼中,整個天下的百姓都是他治下的子民,無非是已經納入治下和還沒有納入治下的區別。
他自然不能允許那些清軍潰兵到處禍害百姓。
鄭雲龍看起來有些茫然,不太明白王上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沈墨此時也喫飽了,讓人收拾了下去,迎着鄭雲龍來到了那副精心製作的巨大的天下輿圖面前,手指在上面某處點了一下問道:“你看這是哪裏?”
鄭雲龍一看道:“此處是渤海。”
沈墨手指又往西移動,點了點:“再看這裏。”
鄭雲龍仔細一看:“這是天津衛。”
沈墨點點頭,又用手指滑過,將兩處位置連在一起,笑着看向鄭雲龍。
鄭雲龍恍然:“王上的意思是我們在江南擺開陣勢,假裝跟清軍決戰,但是實際上派遣一支水師艦隊沿着海岸線北上,進入渤海最終沿着海河直撲天津衛,從而威脅滿清京師。到那個時候,康熙顧此失彼,肯定會調集江南大軍北上勤王。江南的清軍知道消息後必然軍心大亂,那時候我軍就可以趁機殲滅他們了。”
沈墨點頭輕笑道:“北上這一支偏師可虛可實,並非只是威脅京城。如果康熙硬撐着不下令勤王,那這支偏師就可以直接攻打京城。如果他下令勤王,那我們在江南的軍隊也會順勢反撲,這些勤王軍隊恐怕不等進入河北境內就先四散潰敗了。”
鄭雲龍聽到眼睛亮晶晶的,顯然是想到那樣的場面心中振奮激動。
沈墨又將手指從東往西一直移動到了潼關的位置,微微一笑道:“如果這裏的清軍能去京城勤王的話,那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就看康熙敢不敢讓他們去了。”
鄭雲龍定睛看去,看着潼關的位置,略微一想,也露出了笑容:“王上,康熙可能還真不一定有那種氣魄敢讓這一支清軍去勤王。”
因爲潼關的清軍正是如今被楚軍大將鐵牛“打”的節節敗退的陝西總督王輔臣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