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不現實,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縣級保安團的團總,讓人家一個市長給他效力,聽起來的確像個笑話。
不過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哪怕不爲自己所用,讓顧省齋加入八路軍的陣營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畢竟這是抗日,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沈墨並沒有在這個世界做軍閥的打算。
日寇戰敗之日,恐怕就是他離開之時了。
至於黎姍姍的父親黎壽昌,那是非死不可的。
他跟顧省齋的做派完全不同,在給日寇當狗之前,就是一個陰狠毒辣惡貫滿盈的黑道大佬。
就算沒有當漢奸,也是屬於那種罪不可赦的。
只是不知道黎壽昌死了之後,黎姍姍會如何面對。
不過那不是他該思考的問題,畢竟黎壽昌做了那麼多惡,註定他遲早都要面臨被審判的結局。
只不過可能判官不一樣而已。
酒宴過後,黎姍姍自己回了學校宿舍,顧家軒也被隨從帶了回去。
沈墨三人將喝的最多的趙大旗送回了趙家之後,謝絕了趙栓子要他們留宿的邀請,回到了客棧裏。
夜色逐漸深沉,吳州城裏逐漸安靜了下來。
沈墨的房間裏面,沈墨已經換上了那身黑色的城市作戰服,而魏和尚和劉二則都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頭上帶着只露出眼睛鼻孔嘴巴的黑色戰術頭套。
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桌子的槍械和彈夾,還有幾枚手雷。
“這些都是給你們準備的,能拿多少自己看着拿。劉二,手雷會用吧?”
沈墨看着兩人說道。
劉二拿起一顆手雷,就要拔掉插銷給沈墨證明自己會用,嚇得沈墨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是打算自殺的話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別拉上我們。”
看着沈墨嚴肅的眼神,劉二很不好意思的地低下頭不敢說話。
“和尚,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沈墨看向魏大勇。
和尚低聲道:“放心吧,這一口袋全是加了料的肉饅頭。只要那些畜生喫下去,立刻就會被麻翻了。”
和尚說完從腳下提起了一個布口袋拍了拍。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口袋,沈墨知道這裏面的東西別說幾條狗了,估計一頭大象都能給弄翻了。
劉二也提起了一個包袱放在桌上,沈墨打開一看,裏面的東西既有帶着繩索的飛抓,還有隨便扔地上總有一面尖刺朝上的鐵蒺藜,以及一捆看起來非常結實的繩索。
沈墨一一檢查過,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都是今天在和尚和劉二在跟趙家那些夥計們廝混的時候讓他們幫忙打造的。
沈墨也準備了一個揹包,大小就跟一個書包差不多,但是很結實。
這個揹包不是用來裝槍械彈夾的,而是用來在辦完事後裝戰利品的。
沒錯,今夜就是他準備行動的時候。
擔心夜長夢多,昨夜踩點,今天就要把事情給辦了。
等到明天一早,他們三人應該已經離開了吳州城,會出現在回晉城的路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吳州城越來越安靜了,只有偶爾傳來的狗吠聲或者小孩的哭聲。
如果仔細去聽的話,還有隱隱約約比較整齊的腳步聲,那是鬼子的巡邏隊經過的聲音。
沈墨躺在牀上閉目養神,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一樣。
魏和尚和劉二則看起來有些興奮,一遍一遍地檢查着槍械和各種工具,不時地還會低聲交談兩句。
“你緊張不?”劉二低聲問和尚。
“這有啥好緊張的!老子以前殺鬼子都跟殺雞似得,今天只是去殺漢奸,更是小菜一碟。你之前不是挺牛嘛,怎麼這會慫了?”
和尚一邊擦槍,一邊斜着眼低聲鄙視劉二。
劉二沒搭理他,扭頭看了一眼躺在牀身,甚至還發出了輕微鼾聲的沈墨,低聲道:“沈少爺爲啥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這時候了還能睡着?以前我見過的公子哥,喝花酒逛窯子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說見血,別說殺人了,就是殺一隻雞都能嚇得渾身哆嗦。可是沈少爺就完全不一樣,好像上輩子殺人無數一樣,一點都不害怕。”
魏和尚也看了一眼沈墨,低聲道:“可不是咋地?沈大哥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長得俊就不說了,槍法又好,腦子還特別好使。拳腳功夫上也很厲害,最起碼能跟我打上幾十個來回。更重要的是,跟在沈大哥身邊做事情,哪怕再危險,我也一點都不擔心,總覺得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你別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沈少爺有種諸葛亮的感覺,但是打仗的時候又猛的跟趙雲一樣。”
“爲啥是趙雲,不是關羽或者張飛?”
“你這和尚真沒文化,關羽臉是紅的,張飛臉是黑的,你看沈大少那臉多白?當然只能是趙雲了。”
魏和尚被鄙視了,但是卻沒有反駁,想了想道:“你這話有道理。沈大哥說不定還真是趙子龍轉世。”
沈墨聽着兩個二話在討論自己,心中好笑,但是也沒有起來的意思,繼續躺着假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墨忽然睜開了眼睛,擡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
剛好零點整。
“出發!”
他從牀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將腳下的揹包背在身後,對和尚兩人沉聲說道。
兩人點點頭,默然戴上頭套,一人一個包袱,緊緊地斜背在身後。
沈墨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向外觀察了一下,向兩人點點頭,然後一馬當先躍了下去。
和尚其次,劉二最後。
三道身影在牆根的陰影處停留了片刻後悄無聲息地向着吳州警察署署長周金慶的宅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