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文學的青州兵,沉墨絲毫不擔心虎賁營能不能取勝。要說擔心,也是擔心他們不能全殲青州兵。
毫不謙虛地說,在同等兵力下,當今天下可能沒有幾支兵馬能跟虎賁營分庭抗禮的。
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建奴的人馬了。
虎賁營現在對上一般的大明軍隊,哪怕對方的數量是己方的數倍也同樣不在話下。
而且這還是隻是剛剛成軍不久的虎賁營。再經歷幾場大戰的洗禮,虎賁營的士兵們也會陸續升級,從合格士兵逐步升級到老練士兵,到精銳士兵。
每升一級,戰鬥力至少都會翻一番。
而且隨着城鎮中心的升級,虎賁營的裝備也是在不斷更新。不說別的,火器的數量也質量也會大幅度的提升。
現在是還沒有裝備火炮,所以還需要接近敵人後進行近身肉搏。如果將來裝備了火炮之後,那戰術自然又不一樣了。
遇到大部分的敵人,可能還沒等到看到虎賁營的將士們長什麼樣子,就被勐烈的炮火給轟散了。
所以沉墨將重點放在了來陽府的局勢上面。
傅建道跟隨來陽知府鄭立果多年,對來陽府的情況非常熟悉。有他的幫助,沉墨對來陽府的情勢很快有了一個較爲清晰的梳理。
鄭立果引來青州兵,讓本就動盪的來陽府更加動盪。
傅建道趁機建言,認爲這是沉墨佔領來陽府的好機會,不能輕易錯過。
沉墨心中明白,將來要想跟建奴對抗,只靠一個小小的高密縣顯然是不夠的。如果能將整個來陽府都變成自己的地盤,那無論是從兵員數量上還是物資供應,或者是戰略空間上都將不可同日而語。
他自然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接受了傅建道的建議,讓項元忠帶領高密縣先行一步,自己隨後趕到。
要想控制來陽府,來陽知府鄭立果是一個關鍵人物,所以必須要將此人抓在手中。
項元忠領命後,率領高密營日夜兼程,終於在天亮之前到了來陽城,直接包圍了縣衙。
而這個時候,縣衙的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在得知了項元忠的身份後,鄭立果癱軟在地,面如土色。
這時候他忽然靈機一動,顫聲問道:“那佔了青島灣的軍隊也是沉墨的人馬?”
臨行前,沉墨給項元忠也透了一些口風,項元忠聽到後第一反應就是驚愕,然後又是大喜。
驚愕的是沉大人竟然能以一個縣丞的身份在不知不覺間拉起了這麼一支強軍,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顯然是對於如今的局面早就有了準備。
喜的自然是這樣一支強悍的軍隊竟然是自己人,而不是敵人。
他當時在聽說了這支身份神祕的軍隊在全殲了青州兵在驚歎之餘還在擔心若是高密營有朝一日跟對方碰上會是怎麼樣局面。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就是沒有想到這支軍隊竟然是沉墨的人。
這一下子讓沉墨本就神祕的形象在他心中更加神祕莫測了。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他的心態也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之前他追隨沉墨,是爲了保境安民。
從保境安民到匡扶天下,發生了質的變化。
雖然這種變化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卻已經發出了萌芽。
所以他很明白這次出兵來陽府的重要性,因此晝夜兼程,短短一天一夜就從高密縣趕到了來陽城,順利包圍了知府衙門,正好堵住了知府鄭立果。
“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有點太晚了。”
從項元忠口中得到答桉後,鄭立果瞬間面如死灰,絕望不已。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項元忠一揮手,兩個士兵上來架着鄭立果拖了下去,連帶着他的兩個僕人也一起帶了下去。
府衙被包圍的同時,來陽城也很快被高密營全部控制,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在控制了城池和衙門後,官倉府庫以及武庫也都被查封,看守的士兵也換成了高密營的士兵。
除了來陽知府鄭立果之外,同知和通判等官吏也都被悉數控制了起來。
在中午時分,沉墨帶着一隊人馬騎馬進了來陽城,項元忠帶人將他迎入府衙之中,見禮過後,簡單稟報了一下情況,又奉上了一沓賬本道道:“大人,這是從鄭立果身上搜出來的賬本,全是他這幾年參與走私的賬本。卑職粗略查看了一下,其中涉及的人不僅有來陽府的許多鄉紳地主,甚至還涉及到了來陽府之外的許多大人物,其中甚至還有當朝首輔魏藻德等人的名字,真是……“
項元忠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沉墨卻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拼命在前線跟建奴廝殺,而堂堂當朝首輔爲首的這些蛀蟲卻在後面跟建奴交易走私,這不就是幫着建奴來對付自己人嗎?
豈能不讓人寒心憤怒?
“有了這些賬本,除掉這些人我們才能更加名正言順。除掉了他們,我們才能快速掌控來陽府。元忠,立刻按照賬本抓人,凡是在來陽府境內的人一個不拉全部抓起來。抓人之後,立刻查封他們的錢糧家產。若是遇到抵抗,格殺勿論!”
沉墨對項元忠的憤怒能理解,不過幾輩子的經歷讓他對任何事情都能泰然處之。
一個人只要活得夠久,就知道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那些參與走私的鄉紳地主們跟鄭立果不一樣,他們家大業大,祖輩居於此地,根本沒辦法逃走。
而且沉墨行動太快,這些人根本沒有得到消息,所以抓捕行動非常的順利,所有的主犯短短數日之內全部落網。
稍微遇到一些抵抗,項元忠也是絕對不手軟,手起刀落。
見血之後,剩下的人也都立刻老實起來。
抓人當然也不是見人就抓,而主要是那些家主和其嫡系親族。
抓人,查抄家產錢糧,一氣呵成。
來陽城中每天都有大批人犯被押入城中,府衙的大牢裏早已經人滿爲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