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參謀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可是沒多久就帶着一個風塵僕僕的楚軍士兵回來。
“將軍,呂將軍派人送來戰報。”
參謀指着那名風塵僕僕的楚軍士兵說道。
李彪看着士兵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士兵拱手道:“回稟將軍,呂將軍帶着我們在兩個時辰前在廊坊一帶遇上了大量清兵,呂將軍趁着清軍不備,先是利用夜色掩護,擊潰了清軍先鋒五千人馬。天亮之後又擊潰了清軍主力。根據審問俘虜,一個什麼端王爺好像是他們的先鋒大將。”
李彪對這個消息表現的很平靜,點點頭繼續問道:“呂小布現在人呢?”
士兵道:“呂將軍在擊潰了清軍主力之後,帶着人追着清軍主力往京城方向去了。估計這個時候已經跑到了北京城外了。”
李彪又問道:“搞清楚了這次是誰帶隊的嗎?清軍來了多少人?”
“據俘虜交代,是康熙的心腹大臣索額圖帶隊的,帶着三萬人馬來的,好像是什麼驍騎營和神機營的,據說是清兵最精銳的部隊,不過屬下沒感覺出來有什麼精銳之處,跟之前其他的清軍一樣不堪一擊。”
“原來是索額圖啊,這是我們大楚的老朋友了,又是給咱們送俘虜,又是送銀子的的,可是個大好人啊。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呂小布,讓他別太得瑟了,別急着攻城。等我這邊安頓好了就去支援他。”
士兵答應一聲,下去了。
“剛纔的話兩位都聽見了,這下不用擔心了。”
李彪這才轉身看向胡復吉和姜文洙兩人微笑着說道。
兩人剛纔聽得時候人都麻了,本來還擔心楚軍扛不住清軍援兵,他們就要跟着倒黴。
沒想到索額圖的三萬京營大軍早都被人給擊破了,甚至還被別人反過來追在屁股後面攆到了京城腳下去了。
他們兩人現在都不知道該說清軍太菜,還是楚軍太勐了。
不過楚軍越勐,他們就越安全,就越證明他們當內應的選擇是正確的。
“恭喜將軍,大楚軍隊神勇無敵,草民佩服不已!”
胡復吉這時候也不敢自稱老夫了,都改口稱草民了。
“行了,你們雖然有功勞,但是回去之後也要謹守本分,約束好你們的家人下人。若是觸犯了城防禁令,一概不會輕饒。回去吧。”
李彪揮揮手,讓人將兩人送了出去。
兩個人也不敢有任何意見,表現的唯唯諾諾的。
楚軍軍紀嚴明,他們是知道的。楚軍越強大,他們的位置就擺的越發的卑微。
回到府中之後,胡復吉將家人下人全部召集起來道:“都給老夫聽好了,沒事絕對不要隨意出門上街,等待局勢平靜下來之後再說。若是誰敢私自外出,被巡邏隊抓走,就自認倒黴吧。”
一個管家不忿道:“老爺,若是沒有咱們,楚軍焉能如此輕易拿下這天津城?他們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明明他們都是功臣,一個個甚至都開始憧憬以後得到什麼封賞,在別人面前如何得瑟炫耀了,此時卻告訴他們要跟城中其他人一樣謹守規矩,這就有點受不了了。
你們楚國就是這樣對待功臣的?
胡復吉看着滿院子上躥下跳的人,臉色頓時黑的如鍋底一般,指着最開始挑頭那管家喝道:“綁起來,抽二十鞭子!抽不死再說別的!”
管家一愣,大呼求饒。
兩名彪悍的護衛根本不搭理他,立刻上去拖過管家綁在了院子裏的一棵樹上,一頓鞭子抽打管家哭爹喊娘,皮開肉綻。
也抽的滿院子剛纔起鬨人鴉雀無聲,面面相覷。
等到二十鞭子抽完,管家癱在地上沒了動靜,胡復吉情緒才平復下來,指着那管家罵道:“無知的蠢貨!老夫這輩子能夠在官場平步青雲,最終安然致仕,又能在這翻天覆地的大變局之中求活求全,就是懂得識時務這三個字!”
“你們一羣蠢貨,以爲這次是楚軍求着咱們幫忙,纔拿得下天津城?那老夫現在告訴你們這羣蠢貨,是咱們求着人家!如果咱們不做內應,以楚軍的實力,拿下這天津衛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可如果那樣,恐怕楚軍進城後第一個開刀的就是老夫這個滿清的前任尚書了!老夫是在求活,也是爲了保全你們這羣蠢貨啊!”
胡復吉說的身子亂顫,下面鴉雀無聲。
許多人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卻沒人再敢瞎起鬨了。
看着衆人都老實下來,胡復吉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讓人將那管家擡下去醫治。
就如他自己所說的,能在宦海浮沉這麼多年依然全身而退,而且又能在大變局之中做出這種果斷正確的選擇,胡復吉怎麼可能是一個只懂得奉迎阿諛的蠢人呢?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察言觀色簡直就是最基本的官場技能。
他完全看得出來,在出城迎接的時候,那位楚軍大將的鬱悶的臉色和不爽的眼神意味着什麼。
楚軍想要立威,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他們這些權貴富商們下手。
可是他們表現的太積極了,這位將軍尋不到機會,所以纔會表現的那麼鬱悶。
可是一旦他們自己得意忘形,那這位將軍一定會立刻抓住這個機會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的。
所以,胡復吉明白,越在這個時候越不能得意忘形,越要低調謹慎,約束家人。
越是這樣,他在楚軍大將心中的印象越好,不僅能保住性命家產,以後在新朝入仕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更重要的是,楚軍輕而易舉地擊潰了索額圖帶來的三萬清軍,並且還反追着清軍屁股後面直接殺到了京城之下這件事讓他更是大爲觸動,更加深刻的領略了楚軍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