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紋裏突然沒了動靜,白月芷不說話,魔梟也沒了聲音。柳西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柳含清:“清兒,這、這是怎麼回事?”
柳含清看着自己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地二哥,心底泛起一陣心疼,她壓着嗓子,儘量溫柔地說道:“二哥,月芷成了墮修後將自己獻祭給了這隻魔梟。這魔梟在我含清山下作亂,被清族的長老們封印了百年,近期封印鬆動,這魔梟又做了些亂,我才發現月芷在它體內。”
語罷,一陣靜默,柳含清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柳西嶺只是看着刺紋不說話。
柳西嶺從離情手上接過刺紋,一雙手微微顫抖着撫摸着刺紋的瓶身,一雙眼裏似乎盛了一片海,眼淚蘊在眼眶裏,卻始終沒有掉落。
“清兒,謝謝你。這還真是我收過的最貴重的禮物。”柳西嶺收拾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輕聲道。
“可是二哥,月芷她,她將自己獻祭給了這魔梟,連肉身一起,都完全融入這魔梟體內了,你······”
柳含清最擔心的問題也就是這個,她不知白月芷是何時將自己獻祭的,但能確定的是她已經徹底和魔梟融爲一體了,雖然意識沒有消散,但離了魔梟這個載體,她根本無法存在。但柳西嶺總不能爲了留住白月芷,一直養着這隻魔梟啊!
“清兒,你幫我尋到了小芷,這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後面的事情我自有辦法,你不必爲我操心。”柳西嶺嘴角掛着笑,溫柔沉着的樣子讓柳含清越發放心不下。
明明是簡單安排寒暄的話,言語中透露的孤寂之意卻無法被忽略。明明是千萬年來孤獨慣了的人,現在竟會因孤獨而難受,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將另一個人改變至此呢?柳含清不知道,白月芷究竟是如何,將她的二哥變成如今這樣的。
柳西嶺似乎再無精力和心情應付離、柳二人,帶着刺紋便離開了。柳含清去到這西嶺仙府裏專屬於她的房間,陳設擺放與千年前一般無二。
離情跟了進來,一直一言不發地他此時卻看上去有些不安。離情是個淡漠冷靜的性子,少有什麼事會讓他顯出不安來。注意到離情的不尋常,柳含清問道:
“離情,你是不是有話要說。你往日可不似這般。”
離情頂着柳含清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說,窗外的雪開始融化,西嶺仙府似乎開始脫離永冬,迎來了春季。天氣變好了,離情卻越不安了,經過一番掙扎,他開口道:
“師父,你有沒有想過西嶺仙君會怎麼處理那魔梟和白姑娘?”
柳含清聞言,臉一下變得煞白,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明明山間天氣回暖,她卻覺得一股寒意從她的頭頂被死死按入。
不!二哥他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