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現在這樣子,姜家的事兒估計已經解決了,但是誰出手解決的姜家之事,又是誰將整個渝州城變成了一座妖魔之都的呢?
柳含清看向正滔滔不絕的店小二,渾身濃郁的妖氣簡直不像個人類。
“不過還好,後來有一個修爲極高深的散仙路過我們渝州城的時候察覺了我們這裏的異常,出手幫我們收拾了姜家的那些害蟲,後來我們也是好不容易纔求着這位散仙留了下來,代替姜家護着我們渝州城。”
呵!恰巧路過的散仙?這聽着,倒像是有些故事。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恰好?又哪兒來一個這般強大,能以一己之力收拾一個繁盛數千年的仙門的散仙?怕是就算是當初的夢神機,也不敢誇口能做到吧。
“那這散仙現在駐守何處呢?”柳含清接着問道。
“嚯!那可是位活菩薩,就住在城東三十里外的清平嶺。”小二答道。
柳含清點點頭,從離情的荷包裏掏出了一把碎銀子,打賞完小二後示意他退下,小二得了賞錢屁顛兒屁顛兒作了個揖便退了出去。
這姜家柳含清不是很瞭解,做不做得出那小二口中此等喪心病狂的事兒她不知道,但那個散仙已經是擺明了有問題。畢竟現在這渝州城是他在守,一個仙人,守得滿城的人都變成了妖魔,說他真是一心爲民的好仙人,怕是傻子都不信。
“去那什麼清平嶺瞧瞧?”柳含清問道。
離情點頭應聲,起身便要走。
穆天仇趕緊從火鍋裏撈了一筷子鴨腸塞進嘴裏,邊嚼還邊咕嚕道:“別呀!咱這不是來失···喫火溝···火鍋的嗎”
柳含清指了指自己身前的碗筷、菜碟道:“對啊,我們已經喫好啦。”
再看柳含清面前擺着的鴨腸、毛肚、鴨血、老南瓜,每一個都已經空盤了。剛纔那店小二講得忘乎所以,離情便一直在往鍋裏下菜,一熟就往柳含清碗裏夾,柳含清就趁着幾個空當都吃了個乾淨。倒是穆天仇,聽故事聽入了迷似的,那是一口也沒喫,就連剛剛匆匆塞下去的一口鴨腸也是最早的時候放下去的,現在已經柴得跟牛皮似的,難以下嚥。
嗯,自從找上柳含清後,他是一頓也沒喫上。
幾人一路摸到清平嶺,這清平嶺說白了就是荒郊野外的一個小山包,一眼望去便能窺得全貌,只是這兒連個草屋都沒有,更別說是有個散仙了。
穆天仇摸了摸下巴,挑眉道:“含清,此事你怎麼看?”
柳含清也摸了摸下巴道:“還能怎麼看?要不就是聽到風聲跑路了,要不就是壓根兒沒在這兒。”
“幾位找誰?”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明麗的女聲從身後傳來,三人聞聲轉頭,只見一青衫女子,手上抱着一小捆乾柴,正十分警惕地看着他們。
女子隨意披散着發,三千青絲在斜陽下反射出點點金屬般的光澤,比雪還要通透幾分的肌膚襯得整個人似海中泡沫,好像輕輕一碰,便會破碎。柔和溫順的眉眼總透着一股沉靜可憐的味道,許是此時看見陌生人有些害怕,一雙眼警惕地看着三人,如同受驚的小鹿,貝齒緊緊咬着嘴脣,顯得更加沒有血色。
女子聞言,稍稍鬆了口氣道:“原來幾位是來尋師父的,跟我來吧。”
穆天仇再次展露他的標準八顆牙笑,抱拳道:“那就多謝姑娘了!敢問姑娘名諱?”
青衣女子似是被他嚇到了,退了一步,趕緊低頭道:“我、我叫九兒。”
說完便快走了兩步到三人身前,微微點頭示意跟上,從身後看還能看見九兒鮮紅欲滴的耳垂。只是不知道這是因爲害羞還是被穆天仇嚇得。
離情看了看九兒的背影,又看向柳含清。
“這女子,似乎是人類。”離情的聲音在柳含清腦子裏響起。
“對啊,很奇怪,她是我們進入渝州城來碰到的第一個身上沒有半分妖氣的人,難不成真是姜家做了孽,那散仙來收拾殘局的?”柳含清在心中默唸,腦中的想法通過攝魂鈴陰陽雙鈴間的羈絆傳到離情那兒。
“再做觀望。”離情默唸道。
穆天仇看着離、柳二人不時便看對方一眼,卻又不說話,有些不快道:“你們師徒二人眉來眼去幹啥呢?”
柳含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擡腿踢了穆天仇一腳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穆天仇微微閃身,沒躲過柳含清這一腳,順着柳含清的力道往前撲棱了兩步,躥到了九兒身邊,他一歪頭看着九兒道:“九兒姑娘,我們這走了半天了,也沒見能住人的地方,你家師父到底住哪兒啊?”
九兒往身側挪了兩步,滿臉驚慌失措地答道:“有、有住的地方的。仙、仙長且跟着我就行。”
“你這麼怕我作甚?我又不會吃了你。”
穆天仇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好歹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怎麼着也像個好人吧,這九兒怎麼就這麼怕自己呢?
九兒聞言,將頭埋得更低了兩分,耳垂又蒙上一層紅色,聲音也跟蚊蟲嗡鳴似的:“我、我不怕、怕仙長的,我只是···未曾與外人接觸過···”
柳含清看着穆天仇與九兒,總感覺兩人間的氣氛有一絲絲詭異,難不成···穆天仇要禍害小姑娘了?
也沒容柳含清再亂想,幾人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草屋,屋子不大,住四五人應是綽綽有餘,從外觀上看,不算破舊,但也着實簡單,門口甚至還有一小塊種着小白菜的地。
“這兒便是了,幾位要不先稍等片刻,我去與師父說一聲。”九兒看着三人,很是恭敬有禮道。
柳含清點頭答道:“那就麻煩姑娘了。”
九兒剛走了兩步,草屋的門突然打開,九兒見狀,止步轉身對柳含清三人道:“幾位仙長請進吧,師父應是已經知道諸位來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