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站穩,柳含清已經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看着幾乎要喪失理智的離情,柳含清死死握住離情的手,注視着離情的雙眼,無聲對離情說了一個字。
“拖···”
離情握緊雙拳,八方天幕落下的鎖鏈已經快要大成,再拖一會兒···虛衍錯過晉升天魔的時機,就算只是個東拼西湊蹩腳的鎖神陣,對付他也綽綽有餘了。
其實,柳含清也並拿不準這次的鎖神陣是否會成功,畢竟這次的鎖神陣,是靠着吞天陣來融合八股靈力的。
在看到榕樹上的吞天陣後,柳含清便一直在思考,如果破壞了吞天陣,虛衍一定會發現端倪,此次打草驚蛇,下次想抓到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吞天陣既然不能破壞,也不能任由虛衍落成陣法,那要如何纔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八卦鎖神陣的核心是融和八種靈力之根,化繁爲一,最終形成一種和諧統一的力量,而吞天陣雖說是掠奪的陣法,其核心卻和鎖神陣是相似的。
若是靠着柳含清、離情分守兩極,和虛衍交手時兩人必定會被陣法所困,既然如此,那何不讓吞天陣代替兩極的位置?
太極爲一,一生二,方有陰陽,那又爲何不能化二爲一,捨去陰陽之分,只求太極?
再三思索下,柳含清決定冒險改陣,她將八卦鎖神陣的核心放在吞天陣上,適時虛衍補全吞天陣,便是八卦鎖神陣真正落成之際。
而她與離情各站陰陽只是爲了填補吞天陣未完成時的空隙。
整個過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月治居然在虛衍完成吞天陣之前便突然出手,逼得二人不得不暫時放棄兩極位。
不過好在虛衍急於用吞天陣制衡,才使得鎖神陣沒有功虧一簣。
在吞天陣的助力下,鎖神陣的成型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只要再拖一陣的,八方鎖鏈落下,虛衍便是插翅也難逃!
虛衍咬着牙陰仄仄地笑着:“你們兩個,在神界便是這麼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在人間還是一副倒胃口的樣子。”
“你們在等什麼?等這個四不像的鎖神陣發揮作用嗎?剛剛那一擊,柳含清,你難道沒感受到嗎?”
“就算還沒修成天魔,但現在的我,可不必名噪天下的景夜戰神弱。”
離情反身將柳含清護在身後,英武俊秀的眉眼中滿是睥睨天下的傲氣:“虛衍,你知道景夜到底強在哪兒嗎?”
虛衍歪頭不解,嗤笑道:“哈哈哈哈,離情,你還真是···自戀啊!我管你景夜強在哪兒!如今的你!離情!只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稀泥而已!”
離情並不與虛衍搭話,只是蹲到柳含清身邊:“阿清,借你的兵刃一用。”
柳含清乖巧地將凌雲劍放到離情手上,或許是因爲離情身上有柳含清的肋骨精血,凌雲劍並不排斥離情。
秀麗雅緻的劍在離情手上顯得精巧了些,可就在離情劍尖指向虛衍的那一瞬,凌厲肅穆的殺氣直直撲向虛衍面門。
一人,便有千軍萬馬之勢···
虛衍咬着牙,神界最強的戰神,親手斬落魔尊吞天,又親手覆滅了整個神界的人,就算現在的他或許比不上全盛時期的十之一二,可不知爲何,一旦與他對上,便控制不住地覺得,自己就要輸了······
虛衍眼中嫉妒像野草一樣瘋長,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一個下界升上來的小神能有這般能力!他又憑什麼能得到竹扶!
明明他纔是和竹扶一樣天地生養的始祖神,明明他纔是九天之中最尊貴的人!
虛衍一聲厲呵,與雙面鬼刃淒厲的鬼叫聲融爲一體,眨眼之間,便已揮出百餘刀,離情單手持劍,處處拆招。
虛衍的刀揮得連殘影都看不清,可離情卻只在方寸之地中輾轉騰挪,長劍舞得輕巧又隨意,只是如此,便擋下了虛衍所有歇斯底里的攻擊。
再次一擊擊空,虛衍身子撞向一旁,勉強穩住身形後便開始在原地喘着粗氣。
他越是癲狂,離情便越是冷靜,兩相對比,虛衍只覺得自己像是個跳樑小醜。
手上靈力再聚,他不信,以他如今之能,還打不過這個泥和的離情!
揚起手腕,腕、肘處強烈的束縛狠狠撕扯虛衍的動作至變形,腳下一個不穩,甚至險些滑到在地。
什麼時候!
虛衍看着手腕上有成人手臂粗細的鎖鏈,猛然間擡頭向空中望去,八方天幕落下八條鎖鏈已經分別鎖住了他的手腳關節。
再看向離情,他仍舊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站在距離柳含清不遠的位置。
這時,虛衍才真的慌了。
他看向月治,他知道月治不可能衷心於他,但他手上還握着月治的本命妖尾!
“月治!愣着幹什麼!”
月治冷冷地看着虛衍,看戲似的捂着嘴:“哎呀,小妖斷了妖尾,哪裏是兩位仙君的對手。”
虛衍狠絕地看着月治,雙目欲裂,月治看着這張扭曲的臉,如果是帝炙的話,帝炙絕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月治仍舊是不疾不徐道:“要不,上神您先把我的妖尾還我,這樣,小妖纔好幫您啊。”
虛衍只覺得太陽穴快要被月治氣炸了:“蠢狐狸!我若不成天魔,你拿回了妖尾又有誰能幫你續尾!仙門嗎!仙門有這個能力嗎?就算有,他們會幫你嗎!”
月治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似乎是被虛衍吼得不耐煩了:“這接不接,是一回事兒,給不給,又是另一回事兒。”
眼見月治是打定主意要先要回妖尾,虛衍忽然低下頭,開始陰仄仄地笑起來:“咯咯咯咯,蠢狐狸,你是鐵了心認爲是我輸了?”
見虛衍瘋魔的模樣,柳含清心中忽然警鈴大作。
“你知道我跟這些蠢貨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我啊,可以拉着全世界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