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佔帶着友人穿梭在巫蠱序列的綜網玩家交易平臺中。
在她們內部，這裏被喚作“空海坊市”。
據說坊市的當前運行者，是一個東方譜系超凡文明的大宗弟子。
至於是什麼宗門，則衆說紛紜了。
有的說是道門跟腳，也有說是那幾大巫寨的。
但也沒個定數——畢竟坊市的運轉，絕大多數的時候都不需要對方出面。
更多的時候，這類的話題也只是作爲閒暇時候的調侃罷了。
當然了，苑佔估計諸如她師叔那般的人物，應當知曉對方。
只是大抵是出於對方並不願意顯露身份的緣由，也未曾聽人說起。
“那是，旁的地界擺弄這些物件都殊爲不易。”
“有時候還要遭到那些不識貨鱉孫敵視——蠱是邪法嗎？”
“就合該讓他們鬧鬧肚子！知道不是啥都能被他們丟道光就給整沒的！”
聽到苑佔的發言，旁邊頓時有人感慨道。
整個坊市，主要分爲兩個區域。
一方是亭臺林立，爲竹林間或所掩的大件和珍奇交易區域。
而另外一方，則是以東方譜系超凡文明地界最爲常見的流動攤位構成的公共交易區域。
出聲的人，正是這旁邊的一個小販。
苑佔和友人聞言，不由得看向對方。
雖然巫蠱法門，確實在周邊位面系的綜網玩家中屬於冷門。
但即便如此，考慮到總的基礎存量。
即便是作爲混跡這裏已久的苑佔，自然也不是誰都認識。
當然，如果談及其跟腳，大半也很快能熟絡起來。
一般來說，現存的大派巫蠱宗門少有關係極度惡劣的。
當然，那些衍生出來的以巫蠱爲主要超凡脈絡的文明除外。
苑佔看了一眼對方的攤位，上面賣着一些蠱法的施法材料和另外一些零碎的制蠱素材，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
這種攤主在坊市裏頗爲常見，多半是在等待的時候聊作消遣。
友人似乎瞧上了對方攤位上的一個小物件。
就在苑佔準備和對方上前攀談的時候。
忽然一陣喧譁聲傳了過來。
苑佔頓時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去。
雖然坊市裏也沒有諸如“保持安靜”之類的規則。
但一般的情況下，基於巫蠱修行者的慣有要素，很少能遇到多麼喧囂的情況。
攤主也跟着站了起來，幾人順着喧譁聲望去，看見坊市裏難得出現了頗爲擁堵的情況。
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邊原本顯得開闊的街道，甚至有種摩肩接踵的感觸。
“喂！老六，前面出啥狀況了？有新樂子？”
苑佔瞧見旁邊的攤主一把拉住，一個從前邊竄回來的身影。
看起來，兩人應當是熟人。
那被喚作老六的人影站住，然後聞言臉色一變，趕忙一把捂住攤主的嘴：
“噓，你這廝，總是口不擇言，小心惹來大禍！”
然後頓了頓才湊近些，在攤主耳邊小聲說了一番。
攤主聞言也是臉色一變，然後拉開對方的手訕笑了一番：
“失罪，失罪。”
然後，連熱鬧也不湊了，和對方溜到了人羣后邊。
苑佔和友人見狀面面相覷。
但就在這個時候，苑佔看到了視網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
苑佔看了一眼，頓時也顧不上看熱鬧了，風風火火地便拉着友人騰空而起。
她本以爲按照對方那般的人物，多半會推遲些的。
畢竟又不是一個地界，也很難說個多麼精準的時間。
一般來說，總會有些偏差。
因此，她原本拉着友人過來，準備先逛上一番的。
往日手頭不闊綽，也只能過過乾癮。
現在，怎麼也該把些基礎配置提升下。
也就是在前往約定交易的路上，苑佔和友人總算從周邊間或傳來的討論聲中，知曉了此番熱鬧的由來：
坊市居然來了一位大巫！
儘管超凡者，尤其是綜網玩家這類的超凡存在，很少會對同序列上位者產生諸如偶像崇拜的要素。
但大巫自然不是尋常的同序列上位者。
那不僅僅對應着巫蠱之法所對應的，基本難以抵達的終焉。
其在東方譜系超凡文明中人類羣體中的成分，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尤其是，對於一些尚且在那般蔭庇之下綿延的相關宗門，對此感觸尤爲真切。
雖然很難像看見真神在人間行走的信徒那般狂熱，但激切的心緒仍然是無需言語的。
事實上，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苑佔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質疑。
那可是大巫！
但在這個地界，沒人會拿這種事情說鬧。
大巫們或許不會在乎有後輩拿他們的名號取鬧，但旁的則說不準了……
紛雜的念頭之下，苑佔準備快些結束交易。
作爲正統的巫蠱弟子，既然有大巫出現，怎麼都該去拜見一下才是。
就是不知道，那是哪位大巫……
這般想着，兩人一路疾行來到了定下的交易地點。
這是坊市裏一處公開的交易所，主要爲進行自由交易的綜網玩家提供交易場所之類服務。
與另外一邊的喧鬧相比，原本平日裏應當更爲熱鬧的交易所居然甚是冷清。
門口卻多了兩個迎客的童子，交易所的主人也在外邊候着。
大概是實在沒什麼客人，卻又怕被瞧見這般冷清模樣？
苑佔在心裏暗暗想到。
見到苑佔兩人後，一位童子正準備上前說些什麼，卻被交易所主人擺了擺手退了回去。
“二位貴客是熟臉了，莫不是地閣的貴賓？”
交易所主人上前笑着和苑佔兩人說道。
苑佔和友人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還請貴客原諒，卻是不巧，地閣近來修繕，正難合用。”
“不若屈尊去天閣小坐，所費之資，皆由我等承擔，也當全了鄙人一番歉意。”
交易所主人見狀，臉上笑容更盛了幾分。
苑佔和友人：……
乍一聽，彷彿她們蒙受了多大委屈。
但仔細一想，這不是血賺？
天閣和地閣是一個價位嗎？
苑佔總覺得事情的展開有些微妙。
一切似乎從有人打算花大價錢買她的……蠱命開始……
難道這幾日是天命之時？
苑佔忍不住想到。
而就在她帶着友人，在天閣裏坐下之後，便見到窗外有一血雲滾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