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想起燼大的嚇人的起牀氣,不敢多言,轉而狗腿的道,“大人,您看要要不去隔間歇息?”
“嗯。”燼紅纓槍一轉,翩然起身,“逸那小子就別管了,王爺還有要事,切勿輕舉妄動。”
“是!”
若說上次幾位皇子擠着與公孫兮瑤共乘一架馬車是防止少年圖謀不軌,而這次,是擔心百里逸真會出手傷害小九。
強烈而凌厲的殺氣如同刺骨寒風,冷得令人心驚,讓幾個皇子眉頭緊皺,只有公孫兮瑤,彷彿全然不知。她處於少年的危險距離內,笑容滿面的說着話。
“逸,你怎麼又換回來了呢,上次的那件衣服不喜歡麼?”
少年十分冷漠地垂下眸子,對公孫兮瑤的話置之不理,眼中的寒光明明滅滅,已是對公孫兮瑤起殺心的信號。
百里逸冷冰冰的態度在公孫兮瑤的預料之中,她託着腮幫子十分可愛的盯着少年絕美的側顏,心頭是失而復得又悵然若失的感慨。
少年變了,明顯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相處過程,那雙鷹眸裏再未出現過她的身影,重回一副漠然無情的姿態。
但又似乎也沒變,在她靠近的時候,少年的餘光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
公孫兮瑤捻起桌上的糕點,湊到少年面前。星眸裏熠熠生輝,“逸,喫嗎?這是你最喜歡的栗子糕吶。”
百里逸仿若一個木頭,一動也不動。在那塊栗子糕即將觸碰到薄脣之時,少年暗袖裏的銀針射出,刺向公孫兮瑤的眉心。
“小九!”
公孫季埔憤然立身,自從上了馬車後,他就一直盯着百里逸的一舉一動,果然,那個變得不正常的少年還是向小九出手了。
同樣盯着少年的司君立刻捲起綢緞,爲公孫兮瑤擋下攻擊。
與死神再次插肩的公孫兮瑤沒有絲毫恐慌,面不改色的靠着少年坐下。
“小九不可!”
公孫季埔緊張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此時的百里逸受蠱毒控制,成爲了只會殺人的工具,若是小九真有個好歹……
司君亦是憂心的看着公孫兮瑤,正想用什麼方式把公孫兮瑤帶離百里逸的攻擊範圍時。
她見到,長公主熟練的摸上少年的袖口。從裏邊取出了一個藏有銀針的圓筒。
然後,公孫兮瑤笑眯眯的在少年腰間輕輕一扯,一排的暗器從百里逸身上掉落。
百里逸眼簾微擡,鷹眸裏有些不可置信,北魏長公主,怎麼會知道他藏暗器的地方,而且,輕而易舉的解開暗器的開關……
“逸。”公孫兮瑤用着虎牙咬着下脣,星眸裏有些小得意,“失憶了也不換個地方。”
趁着少年被藥物限制行動,公孫兮瑤探向少年的腿側與髮簪,把百里逸的身上的暗器拔個精光。
公孫兮瑤發出開心的咕噥聲,很是大膽的抱住少年的腰,把頭輕輕的靠在少年的肩膀處,像極一隻粘人的小貓。
“下次不要再腰間放暗器了吶,嘻嘻,我抱着不舒服……”
看來,是她低估了百里逸失憶前對長公主的信任成都,高估了百里逸在失憶後的危險程度。
少年抹去眼底的異樣,對着貼在他身上軟乎乎的公孫兮瑤,忍不住開口冷嗤,“滾。”
公孫兮瑤半點不惱,蹭着少年的肩頭,撒嬌道,“你怎麼可以兇我呀。”
她咬着少年的耳朵,輕對百里逸吹起,“只要你把栗子糕吃了,我就給放開你,怎麼樣?”
耳邊的熱氣燙着少年的耳尖,軟軟糯糯的撒嬌聲在少年耳畔迴盪,控制不住的,他的耳朵染上緋紅。
百里逸壓住心底的異樣,清冷的目光裏有着濃濃的疑惑與不解。
北魏長公主怎麼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影響……
公孫兮瑤對少年的僵硬視而不見,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繼續賣萌撒嬌,“好不好,好不好?”
“咳咳。”一旁安靜的七皇子公孫易安忍不住咳了聲。
他忙於幾國外交,錯過了去孤島接人的機會,沒有見到少年失憶前兩人的相處模式。
故然沒有四皇子和五皇子的淡定,可以對公孫兮瑤的親密舉動熟視無睹。
公孫易安對公孫兮瑤擠眉弄眼,“小九,注意長公主的形象。”
“昂。”公孫兮瑤用鼻音哼了聲,“這不是沒有外人嘛。”
她再次捻起糕點,“逸,快喫點叭。”
百里逸年少就經歷地域般的錘鍊,雖然練就一身絕世武功,但胃早已千瘡百孔。
上次少年在丞相府昏迷後,府醫就勸解過,要讓百里逸好好護住自己的胃,免得今後會落下無可挽回的病根。
西倉戰王出手匆忙,他們又一路追逐,逸不可能有時間喫上東西。
所以,公孫兮瑤打算軟磨硬泡,哄騙少年喫些糕點墊墊肚子。
百里逸無法,只能薄脣微啓,咬了一小口。
公孫兮瑤找準機會,在少年咬下的時候把剩餘的半塊塞進他的嘴裏。
她笑眯眯的的,在收回手的時候請碰了百里逸的舌尖。
百里逸猛然頓住,看向公孫兮瑤的目光變了味,再公孫兮瑤打算投喂下一塊時。
他竟然糊里糊塗的調動體內所剩不多的內力,掙脫公孫兮瑤緊緊抱住他手,瞬移到另外一邊。
幾位皇子和司君的腦海警鈴大作,百里逸真是深藏不露,在下了重度麻醉和被司君綢緞綁住的情況下,竟然還可以調動內勁。
唯有公孫兮瑤委屈的撇撇嘴,用着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少年,“你不想喫就算了吧。”
她從馬車的小抽屜裏拿出畫本,舉到百里逸面前,“逸,我給你讀畫本解解悶好不好?”
語畢,她就拿着畫本讀了起來,直接把少年的拒絕堵在喉嚨裏。
少年劍眉輕不可見的皺起,公孫兮瑤的軟軟的語調,像是無形的榔頭,一寸寸的擊碎他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