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淡定自如，面無表情，藥浴的水是自己拿碗喝的，除了肌肉自身的顫抖別無二樣，那是陳桐華。
另一邊嘛……
慘不忍睹。
吳繼然剛被放進藥浴的時候還好奇地左顧右盼。沒過兩分鐘，臉色就開始變白。慢慢地，面容扭曲，在想要慘叫出聲的時候被一毛巾塞住了嘴。
在明白藥浴原理和清醒吸收更有效後，戚寒就站在了一邊守着。
看吳繼然要堅持不下去差不多昏迷的時候，就拿開毛巾灌一碗水，灌完再塞住。
多次重複，戚寒用事實教會吳繼然：消除痛感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另一個地方更痛。
就這樣循環往復，愣生生讓吳繼然挺下了全程。
等水重新變清被抱出來時，吳繼然臉色跟一張白紙一樣，哆哆嗦嗦的都沒力氣哭了。
等陳桐華自己爬出來時，就看到吳繼然趴在戚寒身上不停地抖着。
吳繼然整個人跟一棵蔫巴的菜一樣：“爸爸，我難受。”
“變強是需要代價的。藥浴能讓你更加強大，擁有力量能做一些原來不能做到的事情，但代價就是疼痛。”戚寒將道理講的很明白。
“就不能安慰孩子一下嗎？”吳韻芳覺得丈夫對小兒子有點過於嚴厲了。
“以後還藥浴嗎？”戚寒雖然對兒子嚴格，但選擇的權力還是留給了兒子。
吳繼然繼續趴着，突然轉過了頭看向吳惜桐：“侄子不難受嗎？”
陳桐華看着蔫巴巴的少年，輕輕地搖了搖頭。
“嗯……”
吳繼然沒明白這是不難受還是否定他的話，但他想這麼痛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就默認了是第二種想法。
趴了好一會，像是恢復了一些力氣，吳繼然對着戚寒說：“侄子可真厲害，但這東西太痛了，我不能讓侄子一個人承擔。”
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吳繼然語氣堅定：“我決定和侄子一起！”
多年後，吳繼然才知道當年的一個誤解，他給自己挖了一個出不來的坑，也爲他成就強者之路打下了基礎。
陳桐華奇怪地看了吳繼然好幾眼，想了想，上前捏了捏他的手。
從此，陳桐華身後就跟着一個小跟班。
立場堅定，不離不棄的小跟班。
就是，怎麼說呢……
畫風清奇。
藥浴前，一邊是鬼哭狼嚎，一邊是古井無波；藥浴時，一邊是毛巾塞嘴面容猙獰，一邊是張嘴喝藥面無表情；藥浴後，一邊是蔫巴的小鹹菜，一邊是挺立的小白楊。
扎馬步時，一個不斷顫抖，在地上；一個安安靜靜，在樁上。
等陳桐華開始學基礎招式時，吳繼然就時不時從梅花樁上跌下來，給陳桐華打拳增強氣勢。
陳桐華表示BGM配的很準，總卡着她用力出擊的點。
等吳繼然也下地學習招式時，陳桐華又上了梅花樁練步伐。
好不容易吳繼然也上了梅花樁，陳凌讓兩人對練。結果總是一個果斷出招，準確凌厲；一個倉促接招，招敗跌落。
讓陳桐華驚訝的是，吳繼然竟然真的一直跟着學，沒中斷，也沒放棄。
本來吳繼然還想跟着學習黑客能力的，但是每次陳桐華安靜看書的時候，少年拿着書就開始釣魚。
那腦袋一點一點地，就昏睡過去了。
所以到後來，陳桐華找吳惜桐要新書學習新內容，黑客水平不斷提高的時候。吳繼然連代碼都沒記住，只學習了精神力控制方法。
而每當吳繼然頭點着點着要掉到地上的時候，陳桐華都會嫌棄地看着他，然後把他腦袋挪到自己肩上。
等看完書後，陳桐華找機器人把他抱到牀上，陳桐華就去找戚寒和吳韻芳。
陳桐華很喜歡二老，但她喜歡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所以只要沒事她就往二老的書房跑。
二老在書房出現的概率是最高的，但很多時候都是在工作。陳桐華做不出打擾二老工作的事。
而且，她也不知道找二老能做些什麼，她只是喜歡和二老呆在一起。
畢竟這兩人那天注意到她了，在那個溫暖的場合注意到她了。
陳桐華想得到他們更多的關注。
所以大多時候，陳桐華找到二老，就是在他們看過來的時候對着二老點點頭，然後找一本書在書房裏面看。
發現她喜歡來，二老什麼也沒說，只是在書房添了一套矮些的桌椅，每天上面都會放有一本關於星際史的書，一本文學書，難度漸進。
明顯是爲陳桐華準備的。
偶爾遇到兩人沒在工作的時候，兩人會拉她談天。
戚寒喜歡詢問她看過的星際史的內容，興起就教她異族語言。
因爲和異族也有幾千年打交道的歷史，所以哪怕關係不和，接觸到的異族數量極其稀少。人類也研究琢磨出部分異族的語言文字內容。
除了蟲族的溝通完全依靠信號傳播，其他異族多是用語言文字交流。
星際史中，異族對於人類聯邦的影響非常重大，所以戚寒作爲星際史學究，對於各族語言有一定的造詣。
戚寒教異族語言的方法簡潔有效，加上陳桐華對於戚寒講授的內容又異常認真。
所以陳桐華學起異族語言來，比當初自己一個人看圖識字學星際文快多了。
吳韻芳則喜歡詢問她日常生活，時不時和她分析文學人物形象，還會和她說古今出版社打算出什麼書。
然後，陳桐華就藉着黑客能力的名義查找古書，將上輩子看過的很多名着默寫下來，交給吳韻芳出版。一時間讓古今出版社銷售量大增。
就在家人的陪伴下，轉眼又是一年年關，這是將是一家人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吳繼風因爲軍部工作安排不能回家過年，所以他打算提前送禮給陳桐華和吳繼然。
而且他不能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在年前，吳繼風打算帶兩個小孩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順便給他們買個禮物，省的年後回來都不知道要被他們遺忘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