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公主脣角的笑容立刻僵住:“你這話什麼意思?”

    簪行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

    “我的意思表達得還不明顯嗎?明明是你們在背後嚼我的舌根子,被我當場撞見,卻還倒打一耙,讓我不要傷了姐妹和氣。”

    清都公主眼見氣氛又要變得焦灼緊繃起來,連忙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十九姐,今天是二十二妹說錯話了,但她到底年紀比咱們小,咱們是做姐姐的,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雖說是打圓場,但話裏話外到底還是讓簪行退後一步。

    沉默了許久的雲襄公主立馬順水推舟,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莫須有的淚水,委屈地表示。

    “十九姐如今當了監國公主,可是威風了,光會對着自家姐妹擺架子,我們不過說了幾句小話罷了,你卻這樣斤斤計較。”

    她這番裝模作樣的一哭,身旁立刻便有姐妹上前安慰,倒像簪行在仗勢欺人一樣。

    好一招以退爲進!

    既然她們都覺得簪行在仗勢欺人,那她索性就真的仗勢欺人一次。

    她有勢可仗,爲啥不仗?

    簪行坐直身子,語氣平靜且沉穩,卻又帶着無限的威儀。

    “我乃先帝欽定的監國公主,地位等同攝政王,雖然做不到想砍誰的頭,就砍誰的頭,但治你一個妄議皇室的罪名,還是合乎大徽律例的。”

    晉陽公主先是被簪行周身的氣場驚嚇到,但很快又被一句“先帝欽定”擊中了痛點,她咬牙反駁。

    “父皇薨逝時,咱們姐妹都在一起,什麼先帝欽定,根本是你僞造了聖旨,胡說八道的。若真是父皇欽定監國公主,爲何不選嫡出的十二姐?或者未嫁姐妹裏,身份最高的二十姐?”

    “我告訴你爲什麼。”面對着那道怨毒的目光,簪行不冷不熱地開口:“因爲我是新帝唯一的同父同母的親姐,只要我纔會無條件扶持他爲帝。”

    晉陽公主曾經有多慶幸,自己的母妃只生育了自己這一個孩子,此刻便有多痛恨,自己怎麼就沒個同胞的親弟弟。

    “你不就仗着有個親弟弟嗎?”

    “對啊,我就是仗着自己有親弟弟,怎麼了?”簪行挺了挺腰桿子,紅脣微揚。

    晉陽公主被氣哭了,慌不擇言地反駁:“你一個小小嬪位所出之女,出身如此低賤,讓你扶持新帝,怕是會將新帝扶持成傀儡皇帝吧?”

    簪行被如此誅心,卻並未動怒,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冷笑:“你也配跟我講出身?”

    她起身從內間拿出一張紙,直接將紙張摔在晉陽公主的臉上,曼聲解釋。

    “我的生母好歹是異國的皇室後嗣,而你的生母淑夫人卻根本不是秦州竇氏的嫡女,甚至連庶女都算不上,只是竇氏家奴之女,作爲竇氏嫡女的陪嫁丫鬟入的先帝后宮。”

    “入宮後,她背棄主家,仗着貌美得寵,以怨報德,不僅將主家嫡女牢牢壓制在嬪位上,還將自己的卑賤出身抹去,以秦州竇氏嫡女的身份欺騙世人,真是……”

    說到此處,她彷彿怕弄髒了脣舌,竟以一句“不說也罷”結束,然後輕輕地吹了吹杯沿,表露出內心濃烈的蔑視與鄙夷。

    此舉,將自尊心極重的晉陽公主氣得差點噴血,臉頰上的血色已從紫紅轉爲青白,手握着那張薄薄的紙,心中惡念叢生,恨不得當場將它撕得粉碎。

    以往,她有多爲生母是僅在五皇后之下的六夫人之一所自傲,此刻便有多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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