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雄點起一支菸,對燕飛揚說道,神情頗爲關注。
蕭瀟說燕飛揚有話要跟他說,蕭雄這也算是正常的反應。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蕭叔叔,蕭瀟說你這些天都有些心神不寧,肯定是碰上什麼煩心事了,讓我跟你聊聊,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蕭雄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顧白蓮也臉露微笑。
“好啊好啊,難得她一片孝心,這丫頭,我沒白疼她。”
蕭雄邊笑邊連連點頭,神情頗爲高興,這些日子的鬱悶,似乎都因之消散了。
不用你們擔心,這事,我處理得了。
蕭雄正準備這麼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說出來的卻變成了另外一番話:“確實遇到點麻煩……吳山金礦,你聽說過吧?”
燕飛揚微微頷首,說道:“我老家就是吳山的。”
吳山金礦,並不是一個什麼新名詞。吳山出產金子,兩百多年前就有人在採挖了。只不過因爲交通實在太不便利,自然環境也太過惡劣,所以才一直沒有大規模開採,只有零零碎碎的採挖。
隨着時代進步,整個衛周市的交通條件都有所改善,吳山金礦才逐漸變成了一個熱詞。
不過到目前爲止,也只有一個小型的國有礦業公司在那裏進行採挖,規模很小,相對於吳山金礦探明的儲量來說,這個國有的礦業公司,實在太小了,按照他們的採掘水平。怕是要幾千年才能把吳山金礦的礦石採挖乾淨。
吳山的範圍很大,老龜寨和吳山金礦的所在地簡直就是南轅北轍,相隔極遠。
但這並不妨礙燕飛揚聽說過吳山金礦。
“嗯……”
蕭雄點點頭。繼續往下說。
這些年,國家的政策放開了。允許私人資本進入採礦業,當然,限制還是很多的,絕不是什麼人都能扛着傢伙就進山挖金子的。
在此之前,吳山金礦的礦脈上,到處都是手工掘進的孔洞,這些都是非法的,執法人員也不知道抓過多少盜採分子。判刑的判刑,拘留的拘留,罰款的罰款,卻很難根治。
畢竟金子對人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蕭雄這段時間,正在組建一個大型的礦業公司,準備進駐吳山金礦,採挖黃金。只要這個礦業公司一旦投入運作,按照最保守的估計,只需要兩三年,蕭雄的財富就要翻番。所以。蕭雄和整個雄漢公司都在全力以赴,這是近期最重要的工作,所有其他工作都要爲這個事讓路。
“挺好的……”
燕飛揚輕輕頷首。
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嘛。以蕭雄在衛周市的實力。想必組建這個礦業公司不會有什麼麻煩。
但蕭雄卻告訴他,現在萬事俱備,東風都卻忽然停下來了。
“蕭叔叔,這是什麼意思?”
饒是燕飛揚絕頂聰明,這當兒也有些犯迷糊。
都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蕭雄卻說他的東風停下來了。也就是說,東風原本有的,現在忽然停了。
“意思就是,能幫我的那個人。出問題了!”
蕭雄說着,重重噴出一口濁氣。神情變得頗爲鬱悶。
原來蕭雄在市裏的一個大靠山。一位姓齊的大領導,前幾天忽然病倒了,這病來勢洶洶,直接送進了衛周人民醫院。
“生老病死,很正常啊。”
燕飛揚有點不以爲然。
這位齊領導,只要還是個人,就會生病。有病,治就是了。他身爲領導,肯帝能享受到第一流的醫療服務,只要不是絕症,總能治好的。
現如今不比從前,醫療服務水平也大幅度提高了,尤其是市裏的大領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定期組織體檢,有什麼隱患暗疾,一般都能提前查出來,所以他們忽然被診斷出得了絕症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就算是惡性腫瘤之類,通常也在早期就被發現了。
故而燕飛揚認爲,這位齊領導應該是某種急病忽然發作,來勢儘管洶洶,要治好想必也不難。
住幾天院,不至於影響到蕭雄的礦業公司吧?
蕭雄搖搖頭,說道:“要是別的時候病了,也沒什麼,就這幾天,卻是最關鍵的時候……市裏馬上就要研究礦山的事,好幾家礦業公司在爭奪。吳山金礦雖然是遍地黃金,但真正好的礦脈,就那麼幾條,一旦被人家搶走,就沒咱們雄漢什麼事了。”
說着,眉頭又蹙了起來。
燕飛揚恍然大悟。
他終究還年輕,對市裏的運作不是那麼清楚,蕭雄這麼一解釋,纔算是明白過來。
齊領導固然是市裏的大領導,到底也不是一把手,市裏研究礦山問題的時候,他要是在場,自然就能爲蕭雄爭取到好的礦脈,若是不在場,只怕這好礦脈就被別的公司搶走了。
這麼大一塊肥肉,盯住的人肯定不少。
當然,如果齊領導是市裏的一把手,自有另當別論。
不管他生不生病,只要上級沒有將他的一把手拿掉,就算躺在病牀上,他也能把這事定下來。
蕭雄雖然在衛周是個人物,卻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搭上一把手的線。像蕭雄這種多年的坐地虎,關係最好的,通常還是本土領導。和一把手的關係當然要處理好,不過,通常不是關係最鐵的。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嘛。
況且,這位齊領導和蕭雄關係那麼深,平日裏蕭雄仰仗他的地方還多着呢,要是就這麼一病不起,對蕭雄來說,絕對是極其巨大的損失。意味着他必須要重新佈局,再尋找一位深度合作的夥伴纔行。
這東西還真不那麼容易,得看運氣纔行。
“其他礦業公司。都是我們衛周的嗎?”
燕飛揚隨口問了一句。
如果都是衛周的礦業公司,以蕭雄在衛周的實力。倒也不怕他們來競爭。不說喫獨食,起碼自己那一份是肯定不會被人搶走的。
“不是。”
蕭雄輕輕舒口氣,搖了搖頭。
金礦歷來是大肥肉,盯住的這塊肥肉的,又怎會只有衛週一隅之地的商人?
“這個齊領導,到底得了什麼病?”
燕飛揚問道。
他相信,只要不是病得起不來,齊領導肯定不會長時間在醫院躺着。他們這些當領導的。最忌諱的就是身體不好,這是給了上級調整他們的名正言順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