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是一陣玻璃開裂的聲音。
凝神看去,只見七面圓鏡俱皆出現了裂紋,這裂紋越來越大,片刻間,七面圓鏡就化爲一堆碎玻璃。原先凝結在圓鏡之上的絲絲邪氣,瞬間煙消雲散。
“大功告成了?”
李無歸略帶一點訝異地問道。
公孫蘭微微一笑,說道:“對方功力不深,估計是旁支傳承。若是正宗的釘頭七箭,哪怕功力再淺,也沒這麼容易破解。”
燕飛揚輕輕頷首,深以爲然。
他之所以在醫院出手搭救老齊,也是查探出對方功力不深。饒是如此,他還是手下留情,只是破了對方的施法,卻並未反擊。
對於習練這種霸道功法的同道中人,能夠不往深處得罪,就儘量不得罪。
這也是李叔一直都跟他念叨的。
爺爺倒是從來都沒有這麼說過。
這一點,燕飛揚完全能夠理解——老爺子是什麼人?從來都是別人忌憚他,曾幾何時他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了?
“看來,蕭雄應該可以順利拿到金礦的開採權了。”
公孫蘭笑了笑,說道。
李無歸忽然問道:“孫老師,你們公孫家就真的對這麼大一座金山沒有半點想法?”
公孫蘭笑着反問道:“怎麼,你有想法?”
“參個股唄。”
李無歸也不隱瞞自己的觀點。
“我們可以湊點錢,在你的金礦裏參一股,小股就行,多了我們也拿不出那麼多本金。”
上次從梁文那裏搞到的一百萬,還剩下幾十萬。本來打算直接資助給水晶庵的,現在李無歸覺得,可以用來當個生蛋的母雞。
挖金子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生意。
基本上穩賺不賠的。
採金其實並沒有世人想象的那麼財源滾滾。有很多生意的利潤都超過了採金業。不過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挖金子總是最直接最來錢的買賣。
李無歸也不例外。
歸根結底。他也只是一個高二學生,在經濟上遠遠談不上見多識廣,許多生意,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公孫蘭微笑說道:“好啊,那我們就都湊一點錢,直接在蕭雄那裏參一股吧。”
李無歸奇怪地問道:“爲什麼要在蕭雄那裏參股?”
公孫蘭嫣然一笑,卻沒有再就這個話題交談下去。
李無歸就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公孫蘭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很可能涉及到公孫家的內部祕密,這卻不好深究了。
公孫蘭走到書桌旁,端起桌面上的白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正要說話,忽然臉色微微一變,燕飛揚的反應則更加直接,倏忽間就到了門邊。
“有人來了!”
這是燕飛揚打開房門出去之前留下來的一句話。
“水塘街?”
李無歸先是一愣,隨即就回過神來,身子一晃,也到了門外。
然後。他只覺得身邊人影一閃,香風涌動,公孫蘭的身影。就到了他的前頭。
李無歸吃了一驚。
動如脫兔!
要緊關頭,你比對手快,就能活下去!
這是老爺子一而再再而三囑咐他們的。
李無歸很少聽到老爺子就某件事情一直“嘮叨”,通常不管多麼重要的功法傳承,老爺子最多說上三遍,再不會說第四遍。
快些。更快些,再快些!
這句話例外。
毫無疑問。這是老爺子在江湖中百戰餘生得來的最深刻的經驗教訓。
在此之前,李無歸對自己的速度十分自信。縱算是燕飛揚,也不比他快多少。但是現在,他明顯落在了公孫蘭的下風。
這嬌怯怯的女孩子體內,不知蘊含了多麼強大的力量。
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宿舍樓下,公孫蘭跨上了一臺乳白色的雅馬哈摩托車。
這臺摩托車是男式的,她平日裏用得很少,基本上只作爲一個擺設,甚至很多人壓根就不知道這臺摩托車是她的。
相對來說,雅馬哈摩托車的造型比較嬌小,線條流暢,看上去很漂亮,不像其他的男士摩托車那樣笨重,公孫蘭騎上去,立馬就顯出與衆不同的英姿颯爽來,和她平日裏的溫柔婉約,截然不同,卻另有一番風味。
“上車。”
公孫蘭對燕飛揚一擺腦袋。
其實不用她招呼,燕飛揚已經徑直上了後座,老實不客氣,伸手摟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纖腰。
公孫蘭一轉油門,雅馬哈摩托車轟鳴一聲,向前方躥了出去。
隨後下樓的李無歸,只能乾瞪眼了。
就在公孫蘭出發之時,水塘街那邊,公孫德已經出手了。
一條高大的人影,剛一進入老宅沒多久,就被公孫德堵在了屋子裏。
“閣下總算來了。”
公孫德從藏身處現身而出,淡然說道。
黑衣人猛地扭轉身子,死死盯住了公孫德,此人身材高大,倒是沒有蒙面,在昏暗的燈光下,臉上神色木然,沒有任何表情,一看就知道戴着十分精巧的人皮面具。
“你是誰?”
高大黑衣人冷冷問道,聲音嘶啞,顯然也是經過變聲。
“問得好,我就是這所房子的新住戶,這房子,我租了。閣下又是什麼人,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公孫德反問道,語速不徐不疾,十分的好整以暇。
他不急。
大小姐早就吩咐過。若是有人闖進來,儘量拖住,她會在第一時間內趕過去。
“讓開。”
高大黑衣人如何不知道他的企圖。半句都不和他廢話,冷喝了一聲。身子已經微微躬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隨時準備出擊。
果然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公孫德心裏微微一沉,非但沒有繼續向前,反倒往後退了兩步,堵在門窗之間,無論此人向那個出口躥。他都能及時攔截。
五指用力,握緊了手中的短劍。
公孫家並不以短劍見長,但現在很多江湖高手,都習慣性使用短兵刃。理由無他,短兵刃好隱藏,好攜帶,長大兵刃太顯眼了,很容易被警察同志堵住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