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方報出的方子,燕飛揚點點頭,伸手一提留,將小方哥丟過一邊,小方便連滾帶爬的跑了。
燕飛揚又沉吟起來。
這一次,所有人,包括葉二爺在內,每個人都屏息靜氣,連一聲咳嗽都不敢,生怕驚擾到他。
稍頃,燕飛揚搖搖頭,說道:“葉先生,這方子,你吃了多久?”
“差不多兩年吧。怎麼,這方子有什麼不對嗎?”
燕飛揚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實話跟你說,你能活到現在,真讓我很意外。”
“啊?”
葉友濤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沒回過神來。
“燕醫生,您這是,這是啥意思?”
燕飛揚說道:“很簡單,這個方子最大的作用,就是激發人體的潛力,所以你喫這個藥,會覺得病情有所緩解,但代價卻是在一點點地消耗你的潛力……兩年,你居然還活着,實在要算是個奇蹟了。”
“啊?那小子,他害我?”
葉友濤不由得勃然大怒,重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來呀,把這小子給老子抓起來!”
“不不,不是,不是,二叔二叔,二爺,我真沒害你啊,我沒想害你啊,這方子確實是我家祖傳的,我不知道是什麼方子啊……”
這一下,正躲在那邊包紮手掌的小方哥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當下不顧三七二十一,“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向着葉友濤磕頭如搗蒜,嘴裏大聲喊着饒命。
和他一起來的黃毛女子也嚇壞了,癱軟在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在二爺這裏混着。不知道花過二爺多少錢,靠的就是小方那張祖傳的方子,誰知現在。燕飛揚居然說這張方子是“催命符”,這下。二爺還不得徹底收拾了他們?
二爺的手段有多可怕,他們可是比誰都清楚。
幾個黑衣保鏢大步過去,也不理會小方哥腦門子都磕紫了,架起他就走。小方哥死命掙扎,又哪裏是身強體壯的黑衣保鏢的對手?被毫不客氣地拖了出去。
至於黃毛女子,自然也不例外,被兩名黑衣保鏢一併拖將出去了。
沒有任何人爲他們求情。
燕飛揚和李無歸的眼神都是冷冷的。
對這種人,他們從不憐憫。身在江湖,同情心沒那麼廉價。
其實燕飛揚李無歸都知道,至少暫時小方哥不會有事,畢竟他這個醫生到底靈不靈,還兩說呢。總不能他說那方子是“催命符”就是“催命符”吧?萬一他不靈,小方哥那方子還得用。
否則,每天那鑽心般的劇痛就受不了。
不過,葉二爺能擺出這樣的態度,那就很不錯了,至少證明他已經信了燕飛揚八成。要想他死心塌地般敬服“燕神醫”。那還得燕飛揚拿出點實在的東西給他瞅瞅。
“葉先生,你是不是有替劫之物?”
等場子裏再次歸於安靜之時,燕飛揚問道。
“啥叫替劫之物?”
葉友濤反問了一句。
燕飛揚隨即問道:“紅龍魚。錦鯉,烏龜,黑貓,公雞,這幾樣,你養了哪種?”
他沒有在葉友濤身上感應到特殊的願力,就好像他隨身佩戴的谷婆婆護身符,那就證明,爲葉友濤擋災消劫之物。不是隨身攜帶的。
“紅龍魚!”
葉友濤馬上說道,兩眼變得亮晶晶的。
“我養了紅龍魚。那東西有用?”
原來如此!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這紅龍魚養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語氣完全是命令似的,不是在和葉友濤商量。
實際上,這已經算是進入治療的流程了,只不過治這種病,太過特殊,一般人完全不懂而已。
“好,跟我來!”
葉友濤剛要起身,又“靠”了一聲,躺了回去。卻原來他小腹部的繃帶被燕飛揚割斷了,一直沒有重新包紮,坐那不覺得,這一起來,就拖到了地上。
躲在黑暗之中的一名霸王花隨即現身而出,手裏拿着一個醫藥箱,從中取出一大卷繃帶和幾塊厚實的敷料,給葉友濤重新包紮整齊了。
“走!”
葉友濤一挺身站了起來,那名霸王花攙扶着他。
看得出來,彼此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也不知道葉友濤用什麼手段,徹底收服了這帶刺的玫瑰。像他這樣的大亨級人物,總是有些常人所不及的特殊本事的。
葉友濤住的地方,也在君豪酒店,三十樓,頂樓。
一套裝修得極其豪華奢侈的套間。
高健明顯沒到過這裏,東張西望的,不住露出驚歎之意。以他的身份地位,葉友濤也不會在自己的家裏接待他。雖然這不是葉友濤真正的家,因爲葉友濤的老婆小孩不住這裏,但至少也算是家外之家。
“這兒原本是酒店的總統套,我暫時拿來住着。”
葉友濤隨口解釋,透着掩飾不住的顯擺。
這倆孩子,本事是本事,練家子,但到底是鄉下來的,驟然走進這奢華至極的總統套,還不得徹底被晃花眼?只怕要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很顯然,葉二爺有點失望了。
李無歸眼裏倒是流露出羨慕和讚賞之意,燕飛揚卻是平靜如昔,沒有絲毫被鎮住的意思。就好像這奢侈的總統套,在他眼裏,和三流賓館的小房間沒有任何區別。
呸,裝得真他媽像!
葉二爺在心裏暗暗啐了一口,隨即又悚然而驚:這要真是裝的,那更了不得。小小年紀就已經這樣心機深沉,等他長大了,還有別人的活路嗎?不得這天下都是他的?
總統套的客廳一角,就擱着一個巨大的水族箱。裏面遊動着一條五彩斑斕的紅龍魚,雖然還有幾條熱帶海洋的小魚陪伴着,還是顯得孤孤單單的。
而且這條紅龍魚明顯活力不足。遊動的時候懶洋洋的,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什麼反應。
一大堆人圍着水族箱,它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就養了一條?”
燕飛揚隨口問道。
這條紅龍魚渾身鮮紅,就好像潑了一身的鮮血相似,幾乎毫無雜色,算得是最上等的貨色了。
“兩條!”
葉友濤伸出食中二指,比劃了一下。
“本來是養了兩條的,後來死了一條……哎呀,那條比這條大。更漂亮,五彩斑斕的,好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