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鑠從領悟中甦醒,內視那十九縷神韻,那十九縷神韻都和之前不同了。每一縷都有着不同的提升。離體這些年,他們都得到了天道的淬鍊,在迴歸之時,最佳的已經完成了一半的淬鍊,最差的也有着十分之一左右的淬鍊。只是現在這些神韻都處於蟄伏的階段,因爲天道稀薄。古鑠相信,如果自己能夠等到天道反哺的那一天,這些蟄伏的神韻一定會給自己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嗯?
古鑠心念一動,進入到乾坤鼎,卻是見到了小冰甦醒了。看了一眼小冰,臉上現出喜色。看來只是憑着那龍形草,就硬生生地把小冰的修爲提升到了化神中期。心念一動,將小冰,三足毒蟾和蜈蚣都從乾坤鼎內帶了出來。
小冰一出來,臉色就變了。
“老大,這靈氣爲何如此稀薄?”
“浩劫!”古鑠將事情給小冰說了一遍,然後問道:“我不瞭解你們這種血脈的神獸,如果靈氣枯竭了,你還能夠釋放神通嗎?”
“靈氣都枯竭了,還釋放個屁。”小冰此時是一副女童的模樣,仰着小臉看着古鑠:“不過我也應該很強大,就憑着我會飛,我的速度,還有我的力量,在這方世界就是無敵,恐怕到那個時候,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古鑠點點頭,並沒有反駁。因爲到了那個時候,小冰會飛,自己不能飛,還真就未必打得過小冰。
“你們兩個呢?”古鑠看向三足毒蟾和蜈蚣。
“和冰前輩一樣,但是我們兩個能夠放毒。”
古鑠擡頭看向深藍的天空,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真的不知道這場浩劫會持續多久。”
小冰抓住古鑠的衣袖:“總不會比我們的壽元還長吧?”
古鑠搖了搖頭:“不知道,關鍵是沒有了靈氣,當我們儲備的靈石,丹藥等諸如此類的東西耗光之後,我們想要維持身體機能,就只有喫五穀雜糧,那個時候的五穀雜糧可是真正的五穀雜糧,沒有絲毫靈氣,反而有着不合適我們這些修士的雜質。我們的本體堅韌度必定會隨之下降。
修爲下降,本體下降,導致的直接結果便是壽元也會減少。所以,這場浩劫真的長了,我們說不定等不到靈氣恢復的那一天。”
“好喪氣啊!”小冰嘟着嘴道:“這不是等死?”
古鑠摸了摸小冰的頭:“在某個方面來講,確實是。但是,不管這場浩劫持續多久,也許我沒有了希望,但是隻要人族不滅,人族就有着希望。我總要爲人族多留下一些火種,讓人族在浩劫中能夠活更多的人,讓人族能夠在浩劫中延綿下去。”
北風開始呼嘯,天玄進入了冬季。
北地的河道上,一艘艘大船破浪而行,這是向着各地運送糧食的船隻。雖然北地還沒有迎來第一場雪,但是每天依舊有飢寒而死的凡人。
運糧的船隊在大河上行駛,河道如巨龍般蔓延,河道的兩側,青草已經變得枯黃,一排排大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遠處是青色的山脈如龍起伏。向元站在甲板上,伸出了手掌,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冰涼!
漸漸融化!
向元擡頭望去,天空中,茫茫的大河上,鵝毛般的大雪沖天而降,大地正在被冰封。
浩劫元年冬季,天玄北地,東方,西方和中原普降大雪,即便是南部的小部分地區,也被大雪籠罩。
但南方大多數地區還是沒有下雪,但是氣候也寒冷了許多,那是一種溼冷,冷得纏綿,絲絲入骨。
南方的一個村子裏。入冬之後,沒有什麼農活。對於這樣一個凡人聚集的村子來說,這樣的天氣在往日倒也沒有什麼,縮在家裏就行了。但是今年因爲靈氣迅速的枯竭,是真的枯竭,如今整個天玄沒有一絲靈氣,這種極致靈氣的收縮有些出乎了天盟的意外,所有的修士再也釋放不出一個最低級的道法。而且因爲這種極短的時間內,靈氣完全枯竭,以往習慣了靈氣滋潤的莊稼,完全絕收。
雖然天盟也在當初得到了古鑠的提醒,下達了命令給各個宗門和家族,在靈氣枯竭之前,要修士用神通道法催熟莊稼。但是東西南和中部都沒有達到像北地那般集權,集權於古鑠一人手中。也沒有像古鑠那般手段雷霆,甚至有些殘酷。
更何況,其它疆域也沒有像古鑠在北地那般一家獨大,有很多扯皮的事情發生,所以聽從天盟命令的宗主和家族不多,即便是聽從了,也多是敷衍,取得的效果不好。即便是取得了效果,真正像北地那般惠及到凡人的也很少。
所以,像這種都是凡人的村子已經開始有人飢寒交迫而死亡。即便是沒有死的人,也是連半飽都得不到。
這樣一種狀態,呆在屋子裏更冷。所以當中午的時候,無論男女老幼都從屋子裏出來,縮在向陽的牆根,有氣無力地曬太陽。
幾個老爺們兒聚在村子口的向陽面,蹲在那裏,靠着牆,抄着雙手,有氣無力地說着話。
一個爺們兒看着不遠處的大樹,嘆息了一聲:“唉,樹皮都給喫光了。總得弄點兒喫的啊。我快餓死了。”
“我這幾天拉不出來屎。”
“沒有糧食,喫樹皮和樹葉能拉出來就怪了。”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幾個爺們兒目光看向了一個青年模樣的人,那個人蹲在那裏,也不說話,雙眼無神。終於有一個爺們開口道:
“無名!”
那漢子眼皮也不擡,有些麻木地道:“嗯?”
這個青年正是失憶的第五劍痕,少陽宗的絕世天驕。英俊的面龐上,此時那一雙眼睛卻麻木得如同一潭死水。
但是周圍這幾個爺們卻不敢小看他,這個木訥的青年平日裏沉默寡言,甚至讓他們覺得有些傻,但實際上他們都知道他很能打,至於本事有多高,反正整個村子裏的人,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的來歷不明,村子裏都猜測他可能是遭遇了什麼仇家,流落到這裏躲避的。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自己也記不起來自己的名字,所以大家都管他叫無名。那個爺們兒見到第五劍痕應聲,便期盼地看着他道:
“無名,我們進山裏打些野獸吧?在這樣下去,我們村子的人都會餓死。”
第五劍痕聽到野獸,喉結蠕動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連綿山脈,然後又看向那幾個爺們兒:
“你們能打野獸?是去給野獸送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