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皇宮,楚晏卻得知皇帝剛剛起駕親自去接皇后和晉陽長公主回京了。

    楚晏派連辛去追皇帝的聖駕,派連昊去給七皇子遞了信兒,自己則是換了一身便衣悄無聲息的又出了宮。

    蘇顏心裏焦急,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帶着鍾凝去了百味堂,直奔鍾娘子的住處跑去。

    蘇顏到的時候鍾娘子正在搗藥,蘇顏連口氣都沒緩,直奔主題道:“師父,五金縣一帶發生了瘟疫。”

    “什麼?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縱然是鍾娘子這種醫術過人的醫者,聽見瘟疫二字臉也變了顏色。

    鍾娘子從來不過問蘇顏在做什麼,也從來不會私自拆開蘇顏的信件,所以她對於蘇顏在查探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她派去了五金縣十來個人。

    突然聽見蘇顏說發生了瘟疫,鍾娘子震驚不已,連忙放下了手裏的藥杵,神情嚴肅:“晗兒,你先跟我說,得了瘟疫的人是什麼症狀?”

    蘇顏連忙回憶道:“信上說,得了瘟疫的人都會頭痛、發熱,而且還會伴有不同程度的身體痠痛,對了,還有呼吸困難,這個是最重要的一點。”

    鍾娘子聽了蘇顏的話有些驚訝,她聽蘇顏描述的這些症狀,怎麼那麼像她上輩子待過的那個世界裏同樣大肆傳播過的那種肺炎?

    鍾娘子又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蘇顏回道:“半個月前,咱們派去的人說這種病根本無處下手,而且傳播的極快,我想着先過來問一下師父可否知道這種病症?”

    “我有些方向,可是沒看見病人還不敢確定。”鍾娘子深吸了一口氣:“身爲醫者,此事我責無旁貸,我這幾日就動身去五金縣,希望能早日解決這件事情。”

    蘇顏卻道:“師父,我想跟你去。”

    “我也想去。”鍾凝附和道。

    鍾娘子並不贊同,果然回絕道:“不行!我對此事也沒什麼把握,你們兩個去太冒險了。”

    “師父,我想去。”蘇顏很是認真的對鍾娘子道:“我記得很清楚,師父曾經教導過徒兒,爲醫者應胸懷大義,徒兒一直將師父的教導記在心中,自認爲不能爲了危險而貪生怕死。既然當初徒兒派人去了五金縣,就說明我早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管這件事情。凡事就應該有始有終,方纔不負初心。再說,師父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帶上我說不定能更快的找出解決辦法呢。”

    她上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兒,也沒積過什麼德,卻得了大造化重生一回。重生之後機緣巧合之下她拜了鍾娘子爲師,兩年之間一直隨着鍾娘子輾轉各地醫治救人。她想盡可能的多做些善事,以報答老天爺對她的恩德。

    蘇顏是發自內心的想爲百姓做些事情。別說她確實能幫上鍾娘子的忙,哪怕她去了五金縣以後只是給師父打打下手,只要她能儘自己的綿薄之力,就比坐在京城眼巴巴的等消息強。

    “對,我也是,我也不怕。”鍾凝沒心沒肺的道:“有娘在呢,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有事兒。”

    蘇顏這句話說的大義凜然,鍾娘子卻根本不爲所動:“你們兩個就是說破大天了也別想去。”

    蘇顏極力爲自己爭取:“師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晗兒,你不知道瘟疫有多可怕。”鍾娘子回憶起自己經歷過的那件事情,尚心有餘悸:“在我的家鄉曾經發生過一場瘟疫,在那裏有成千上萬個醫術和我一樣高深的人,可是那場瘟疫依舊造成了死傷無數,甚至還有許多醫者都沒逃得過去。”

    蘇顏和鍾凝雙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目光裏全是對她的懷疑。

    鍾凝嘟着嘴:“娘你騙人,我怎麼沒聽說外祖父說過咱們老家發生過什麼瘟疫,連謊話都不會編,還想嚇唬我們。”

    蘇顏也不信,單單是那句“那裏有成千上萬個醫術和我一樣高深的人”,都讓蘇顏不相信。

    鍾娘子無奈的搖頭:“我說這些都是真的,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去五金縣這件事情你們想都不要想。”

    鍾娘子態度堅決,蘇顏和鍾凝癡纏了好一會兒她也沒鬆口,無奈之下蘇顏只能垂頭喪氣的妥協了,把五金縣的情況和鍾娘子仔細說了一番,之後就帶着鍾凝回家去了。

    路上,鍾凝還有些蠢蠢欲動,旁敲側擊的鼓動着蘇顏:“師姐,你真不打算去了?”

    蘇顏道:“師父還說讓你好好跟我學規矩呢,你聽了嗎?”

    聽着蘇顏這話鍾凝眼睛就亮了:“師姐,你打算自己偷偷去?”

    蘇顏搖頭,她現在不是孑然一身的江湖中人,得想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這邊蘇顏絞盡心思想去五金縣,楚晏則是祕密的去往瞭如雲觀,楚晏到了沒多大一會兒功夫,七皇子和嚴親王也都一身便裝到了。

    嚴親王一進門就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急?”

    七皇子也目露詢問的看着楚晏,他們之前約定過,如果沒有火燒眉毛的大事,三個人儘量不要私下碰面。

    楚晏對嚴親王一點頭,然後道:“淮州的五金縣一帶半個月以前出現了疫情,被當地官員瞞着還沒上報朝廷,目前來看形勢並不好,怕是如果不及時施救這場瘟疫會釀成大禍。”

    提到瘟疫,嚴親王和七皇子聞之色變。從古至今,瘟疫向來都是朝廷當局者最不願意面對的一種災情。

    旱災也好、水患也罷,那都是隻侷限於一地的災情。而瘟疫不同,瘟疫可是具有傳播性的,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

    七皇子一改往日裏的漫不經心,神情嚴肅:“此事當真?”

    楚晏篤定的點頭:“是顏兒的人發現的,他們都擅醫道,此事絕不會有錯。”

    七皇子和嚴親王都知道蘇顏的底細,聽楚晏這麼說更加重視了幾分。

    “既然地方還沒上報,是不是說明此事尚可控?”七皇子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當即看向了嚴親王目帶詢問。

    嚴親王皺着眉搖頭:“如果可控,瘟疫就不會讓人談之色變了。”

    此事太過突然,七皇子和嚴親王明顯的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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