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榮陽郡主被他害的遁入空門,就算這輩子榮陽郡主能生育了,誰又能保證他能不能弄出點別的事情來?從剛纔的接觸看來,他這人心術不正,實在不是良配。

    可情人眼裏出西施,榮陽郡主現在是絕對聽不得別人說簡玉衍不好的。

    想來想去,蘇顏先順着榮陽郡主說道:“既然知道了姓名,不妨先讓人去查查他,我看他年紀也不小了,別家裏有妻室之類的,再弄出什麼笑話來。”

    現在榮陽郡主對他也只是有好感,談不上用情多深。她完全可以用一個合理的理由讓簡玉衍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京城之中,到時候就算榮陽郡主會覺得惋惜,也只是一時的。

    與其將事實血淋淋的揭露在榮陽郡主面前,蘇顏更願意用溫和一點的辦法。

    榮陽郡主沒想太多,覺得蘇顏這話有理,當即點頭道:“你說得對,顏妹妹,你之前讓我表哥查的可有消息了?”

    “明天進宮赴宴的時候我問問他,如果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就告訴你。”說着,蘇顏付了步搖的銀子,

    榮陽郡主道:“你再選兩樣吧,明個宴會上肯定有很多人關注你,你還須得好好打扮。”說着,榮陽郡主又道:“要不你去我那兒,我家裏還有些沒戴過的首飾,你去我那兒選兩樣?”

    被簡玉衍弄得心煩意亂,蘇顏哪裏有選首飾的心思,只道:“不了,上次皇后娘娘賞了我一支簪子,實在不行就戴那個吧。”

    “也行,皇后娘娘賞的,再不好也是好的。”

    榮陽郡主和蘇顏相視一笑,攜手出了門。

    不多時,簡玉衍從牆後面伸出了腦袋,看着榮陽郡主的轎子緩緩離去,志在必得的一笑。

    回了安靖伯府,蘇顏迫不及待的就給楚晏去了信,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明了,還特意囑咐了楚晏讓他把事情做得乾淨一些。

    之前蘇顏還怕錯怪了簡玉衍,今日一見,蘇顏就什麼都明白了。爲了避免榮陽郡主重蹈覆轍,她就只能選擇對不住這位簡公子了。

    下午蘇箋來了,和蘇顏說了一會兒話,言語間和蘇顏打聽了一下安靖伯會怎麼樣。聽了蘇顏的話,蘇箋眼中閃過一絲難過,可難過也只是一瞬罷了。蘇箋一直低頭攪着帕子,突然道:“五妹妹,我這些日子給他去了幾封信,他都沒回我。”

    知道蘇箋說的是王竹,蘇顏寬慰道:“臨近春闈,許是他正潛心研讀學問呢。”蘇顏對王竹的第一印象不錯,感覺他並不像是那種安靖伯府出了事就能要安靖伯府劃清界限的人。

    蘇箋蹙眉搖了搖頭,欲言又止了許多次,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蘇箋走後,蘇顏想了想讓人去打聽了一下王竹最近的動向,她覺得王竹人品才華都好,和蘇箋很是相配,若是因爲什麼外力分開了還真的挺可惜的。

    看着採夏離開的背影,蘇顏突然發現自己挺能管閒事的,自己的事兒還沒弄明白呢,倒是挺能替別人操心的。

    蘇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會兒自己。

    晚間,蘇顏沐浴過後等頭髮幹了想試試皇后賜的那個鳳簪配哪個髮髻好看,採夏正收拾着浴房,柳香出去沏茶了,雲泉走上了前:“姑娘想綰什麼髻?婢子給姑娘梳頭。”

    蘇顏把鳳簪遞給了雲泉,有些驚訝的看着雲泉。

    雲泉的頭髮一直都只綰那一個髮髻,就連簪子都沒變過,蘇顏一直都以爲她一直練武沒時間鼓搗這些。蘇顏還曾私下裏和採夏說過,讓她閒暇時間教教雲泉,一個姑娘家總該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

    “之前在世子那邊,有專門教這些的嬤嬤。”雲泉看出了蘇顏的疑問,解釋道。

    蘇顏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孤陋寡聞,當即不好意思的笑笑,卻不料雲泉剛一接過鳳簪就道:“姑娘,這簪子有問題。”

    蘇顏笑容一凝,向雲泉投去了疑問的眼神。

    雲泉把鳳簪拿到手,三下五除二的就輕易的把簪頭擰了下來,看了一眼擡頭對蘇顏道:“姑娘,這裏面有張紙條。”

    蘇顏拿了一根針把那紙條挑了出來,就見上面寫着:“救命。”

    這紙條只有一道摺痕,紙質白皙,是新放進去的。

    蘇顏有些想不通,這個簪子是皇后親手賞給她的,難不成是皇后在向她求救?皇后有什麼能求到她的?難不成是染了什麼病?

    可是皇后雖然不得皇帝寵愛,可到底還是一宮之主,有病爲什麼不去找太醫反來找自己。更何況,自己和皇后只有片面之緣,皇后有什麼理由不找別人,偏偏要向自己求救?

    蘇顏一時間有些想不通。

    把簪子裏的紙條撕成了碎片,蘇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把那鳳簪重新放在了妝奩裏,換了一個簪子遞給了雲泉。

    無論皇后是什麼意思,她明日進宮都不能再戴這個簪子了,如果其中真有什麼內情,就算她是無心的,也容易招到有心人的注意。

    心裏裝着的事情太多,怕明天狀態不好,蘇顏特意燃了安神香,一夜好夢。

    與此同時的天牢之中,安靖伯瑟縮在牢房的角落裏啃着手裏乾硬的饅頭,鬍子上蹭滿了饅頭渣子。原本滿面紅光的臉已經變得蠟黃,不過幾天時間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萎靡不已,眼睛也變得渾濁麻木,眼球上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已經三天了,自從楚晏來過之後,在楚晏刻意吩咐的“照顧”之後,他就再也沒合過眼睛。

    突然聽見獄卒喊道:“蘇伯離,有人探監!”

    聽見了獄卒的聲音,安靖伯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待聽清楚獄卒說的是什麼,安靖伯立刻手腳並用的從稻草堆上跳了下去,口中還含着泛着酸味的饅頭,他雙手扶着柵欄,滿含希望的看着過道的方向。

    是探監,不是提審!

    是誰來看他了?是不是他娘?還是他弟弟?

    安靖伯翹首以盼,卻沒想到等來了一個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的人。

    “王爺怎麼會來這裏探望下官?”他和秦王根本一點交情都沒有啊!

    秦王微微皺眉,厭惡的看着周遭的環境,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拿了汗巾捂住了鼻子,強耐着性子道:“本王找你,自然是有事情要與你相商。”

    “您找下官什麼事?下官能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安靖伯忙不迭的點頭,隔着柵欄諂媚的看着秦王。

    “本王能救你出去,不過,你要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秦王微不可查的向後退了一步,躲避着安靖伯身上那股子酸臭的味道。

    ……

    這一夜,皇宮之中平靜的表面下波濤暗涌,進行着暗中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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