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突然,龍舟都是各府督造,臨上場之前都是要裏裏外外仔細檢查一番的,本體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有人臨開船之前故意做手腳就是另說了。

    那麼,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有意爲之,那麼這種事情就算經過了精密的算計,也難保證一定不會出現意外。是以,從一開始就遠遠吊在後面的七皇子當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皇帝果然立刻就看向了七皇子,可他並沒說什麼,反而又看看了六皇子和秦王,當然,也沒放過四皇子。

    每年的賽龍舟七皇子都並不熱衷,每次都是遠遠的吊在後面,這點皇帝是知道的。如果手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有意爲之,那麼做出來之後污衊老七也是有的。

    皇帝怒氣難消,看着跪在地上的這四個兒子,覺得哪個都有嫌疑。

    這件事情,他必須得查出來個水落石出!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動這種陰私的手段!

    皇帝深呼了一口氣,暫且把怒氣壓下,問道:“楚晏呢?怎麼今日沒來當值?”

    穆如海立刻在皇帝耳邊道:“皇上,靜王世子已經調去了神機營,現在金吾衛只有副指揮使在。”

    皇帝揉了揉額頭,看來他最近真的是太累了,竟然連這事兒都忘了。

    “那就傳……”皇帝在心裏搜索了一圈可信的人選,最後還是覺得只有楚晏值得信任:“罷了,還是傳楚晏過來吧。”

    聽了皇帝的話,秦王的目光一陰。

    皇帝的眼睛銳利的捕捉到了這一瞬,心跟着一沉。

    “你們四個都先回去吧。”皇帝感覺身心疲憊,擺了擺手道:“朕不想看你們兄弟之間骨肉相殘,所以,如果有人膽敢向自己的兄弟出手,朕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兒臣告退。”

    出門的時候,七皇子特意走在最後,觀察着自己的這三位兄長。

    經過他的分析,這件事情四皇子和秦王的嫌疑最大,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們誰做的。

    不過好在皇帝派去查案的人會是楚晏,無論是誰,都牽扯不到他就是了。

    在這一刻,七皇子很是佩服嚴親王的睿智,他把楚晏放在皇帝身邊,走的真是一步好棋。

    安靖伯府中,蘇顏剛回來安靖伯府就收到了老夫人給她送過來的嫁妝單子,老夫人還特意讓丫鬟帶了話,說是如果哪裏有不妥就讓蘇顏命人告訴她。

    蘇顏隨意的打開了嫁妝單子看一眼,可第一眼就讓她愣了一下,這上面記着的東西,竟然每件都是珍品,而且有些東西蘇顏在蘇家都沒見過,想來應該是老夫人私庫裏的。

    安靖伯有多少家底蘇顏想的出來,對於老夫人給她送來的這份單子,蘇顏覺得實在是太過貴重。思來想去,蘇顏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些,就去了老夫人那裏。

    蘇顏把嫁妝單子放在了老夫人面前:“這單子孫女看了,孫女有世子送來的聘禮,下輩子也不愁喫用,這些東西您留着給幾個弟弟娶媳婦吧。”

    老夫人知道蘇顏懂事,可她不願意委屈了蘇顏:“傻丫頭,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你嫁給靜王世子本身就算是高嫁,咱們不能讓人家看輕了咱們家。”

    “孫女真的不能接受。”

    “你這孩子,讓你拿着你就拿着,祖母心裏都有數。”老夫人強硬的把那嫁妝單子塞進了蘇顏手裏:“咱們家現在雖然沒落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嫁妝我還是出的起的,你安心拿着就是。”

    “祖母,您快收回去。”

    祖孫二人正來回推着,外面突然有人敲門進來通稟:“老夫人,郡主,晉陽長公主府來人了,說是來給咱們家郡主送嫁妝的。”

    老夫人和蘇顏對視了一眼,極有默契的一起出了門。

    剛一出垂花門,老夫人就愣住了,這院裏此時竟然擺了滿滿一院子的箱籠!雖然還看不見這些箱籠裏裝的是什麼,可是單就這陣仗來說,一點都不比那天楚晏給老夫人帶來的震撼小。

    仔細一數,竟然是足足六十四擡。

    來送嫁妝是吳嬤嬤,給老夫人和蘇顏各行了禮之後,吳嬤嬤把之前就擬好的單子恭敬的遞給了老夫人:“蘇老夫人,這些是晉陽長公主的一點心意。”

    那單子就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燒的老夫人手足無措:“這怎麼使得。”

    吳嬤嬤笑道:“咱們長公主膝下沒有兒女,只認了樂安郡主一個乾親,這次樂安郡主大喜,長公主殿下不勝歡欣,您安心收着就是。”

    蘇顏也在一旁幫腔:“長公主對孫女一向大方。”

    看着擺滿了一地的箱籠,老夫人受寵若驚,再三讓吳嬤嬤謝了晉陽長公主。

    吳嬤嬤回道:“老夫人,郡主,既然東西送到了,那老奴就先回去覆命了。”

    吳嬤嬤離開之後,老夫人就把那嫁妝單子給了蘇顏,讓她妥善保管。蘇顏打開一看,不出她所料,都是上好的東西,蘇顏合上了嫁妝單子,對老夫人道:“既然晉陽長公主都給孫女送來嫁妝了,那您的那些壓箱底的好東西就收回去吧。”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老夫人嗔怪的看着蘇顏:“你這丫頭還和祖母推脫什麼,這些東西你安心拿着就是,你從小流落在外,也受了不少苦楚,這些就當是我對你的彌補。”

    蘇顏又苦口婆心的勸了許久,可是老夫人說什麼也不肯收回去,思來想去,蘇顏決定自己得換個方式,就先回了洗蕪院。

    蘇顏剛到洗蕪院,正看着手裏的兩份嫁妝單子犯愁該怎麼辦,可她屁股都還沒坐熱,就又有丫鬟進來稟報,說她邢家爹孃過來了。

    蘇顏立刻就往花廳那邊去了。

    一進門,蘇顏就看見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笑容和藹,邢長林和韓氏夫婦坐在那裏有些拘謹。

    老夫人見蘇顏進來了,略有些嗔怪的道:“邢老爺和邢夫人進京,你怎麼也沒和我說一聲?”

    “是孫女忽略了。”蘇顏對老夫人笑笑,給邢家二老見了禮才又問:“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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