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六天夜裏,七皇子的營地之內,突然火光沖天。

    在這之前的五日時間裏,戰爭從未停止,二皇子和七皇子兩人兵力相當,一守一攻戰況膠着,在這五日裏,誰也沒佔到一點便宜。

    在這場戰役中,受到打擊最多的無疑是二皇子,自從他起兵之後,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之前的認知,也打破了他們固有的計劃。

    他之前一直未曾把七皇子放在眼裏過,可事實卻打了他一個大巴掌。

    按照他和幕僚之前的商議,他們出城與自己的部隊回合之後,轉手就能殺入京城,直搗黃龍。可是當他們出城之後才發現,整個京城在一夜之間已經被七皇子的人把持了。

    更加讓二皇子感覺驚恐的是七皇子的手段。

    整整五萬人馬,竟然被七皇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了京城之內,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之內就能完成的,由此看來,七皇子對於此事根本早有預謀!可他的人卻從未發現過!

    兩人現在手裏現有兵力的人數相當,可攻比守難得多,更何況二皇子現在面對的不僅是城裏的七皇子,他之前就得到了消息,秦同帶着自己麾下的八萬大軍已經開始往京城方向趕來,按照腳程來看,不出六七日,秦同所率領的援軍就會趕到。

    而二皇子的援軍也在路上,只不過按照教程來算,最少也得有十日也能抵達京城。

    他們已經失去了先機,現在他們唯一還能做的,就是儘快的攻下城池。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京城分外城和內城之分,內城是百姓居住繁衍的,七皇子的人馬就駐紮在外城之中,不過說來諷刺,這外城原本是用來抵禦外敵侵略的,現在卻用來抵禦二皇子的人。

    在昨夜二皇子的人已經悄悄的潛入了京城外城之內找到了七皇子他們儲備糧草的地方,幾把火下去,城內十分之八的糧草儲備都被燒得一空。

    聽着探子傳回來的話,二皇子一笑,將傳話的人屏退,然後看着桌子上的備戰圖和自己身邊的幕僚討論道:“按照探子打探來的,眼下情形,只要咱們再堅持三日左右,城裏的軍士就會無糧草可用,沒有糧草,本王就不信這城裏的軍士能堅持到援軍到來,屆時,便是困,本王也要把他們活活困死!”

    二皇子這話說的有道理,屋裏的幕僚立刻紛紛附應,只有齊先生坐在二皇子身側沒說話。

    二皇子注意到了他的沉默,開口問道:“齊先生有不同的看法?”可以看的出來,二皇子對於這位齊先生還是頗爲尊敬的。

    “王爺有沒有想過,如果城裏的人能挺過這幾日呢?”齊先生捋着鬍子,娓娓而談:“城裏不同於外面,就算沒了糧草還有各大米行,再不濟城裏還有百姓家裏的儲備。依在下看,對於這件事情王爺也不能太過樂觀。”

    二皇子眸色一深:“那齊先生的意思是……”

    齊先生用手指點了些茶水,在木桌上寫了一個“援”字,然後道:“當務之急是應該先想辦法阻斷七皇子即將到來的援軍。”

    城裏。

    昨夜的火勢很大,直到現在天明瞭還有地方冒着青煙,整個營地幾乎都被一股焦香味縈繞着。

    楚若飛帶人在整個營地檢查過後向七皇子彙報:“我剛纔查探過了,這一夜咱們損失慘重,八成的糧草都被燒得一空,不過倒是也有好消息。”

    “什麼?”七皇子面色不是很好看,聽見楚若飛這話立刻就擡頭看向了他。

    “有不少的米被燒成了米花,倒也能對付着喫喫。”說着楚若飛攤開手,露出了裏面燒的焦黑的所謂“米花”,只是在這個關頭,楚若飛的笑話並不算好笑。

    七皇子和屋裏的幕僚、軍師們神情肅然,只有楚晏從楚若飛手裏接過了一個“米花”放進嘴裏吃了,然後下了一個結論:“能喫。”

    楚若飛剛纔是在開玩笑,楚晏卻不是。當初他在邊關糧草緊缺的時候,那時候有不少將士沒東西喫,都是挖着野菜根配着西北風喫的,現在還有這些“米花”,在楚晏看來已經不錯了。

    七皇子明顯沒有理解楚晏的意思,他把佈陣圖打開,指着上面一個地名對衆人道:“按照腳程,秦同和他的人應該在一代,就算是快的估計也要六日天。照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秦同趕來京裏就要出亂子,咱們得趕緊想個辦法應對纔是。”

    對於七皇子來說,去搶奪百姓糧食這種失了民心的舉動是萬萬不能做的。可是如果到時候軍士沒有喫的,他們餓極了能做出什麼事情就是七皇子左右不了的了。

    有一個幕僚開口說道:“大家都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就近從哪位將軍手裏借些良將來。”

    這話音剛落,另外一人就道:“夏老將軍手裏有五萬精兵,離京城不過兩日路程。”

    七皇子想也沒想的酒否決了這條建議:“夏老將軍一向中立,任你們舌燦蓮花,他也絕不會借兵給我們的。”

    那兩個幕僚面面相覷,也知道這件事情的確不好辦,其他幕僚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一時間,整個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這時,楚晏突然道:“夏老將軍那兒倒也不是不能一試,咱們這邊不是還有夏墨初在嗎?”

    楚若飛搖頭道:“他?夏老將軍除非老糊塗了,否則夏墨初在夏老將軍那兒,還沒有我說句話管用。”

    楚晏卻道:“不論如何,總該試試。”

    說着,楚晏將連辛叫了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話。

    一個半時辰後,夏墨初騎着馬進了軍營,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夏墨初把夏老將軍的虎符雙手遞給了七皇子,然後搓着手和楚晏道:“我把我祖父迷暈了偷出來的,這次你一定得成功啊!要不然……我祖父非得把我砍了掛城牆上示衆不可。”

    聽了夏墨初的話,七皇子不知該作何反應,甚至連去接虎符的動作都是遲疑的。

    偷的?這個能調來五萬精兵的虎符竟然是被夏墨初偷來的?

    七皇子有些爲難的看着楚晏,他覺得手裏的虎符有些燙手。就算虎符在他手裏,可不是正途得來的,他不會用。畢竟這種事情如果傳了出去,那將是他一輩子的污點。

    看出了七皇子的猶豫,楚晏道:“殿下放心用就是,若不是夏老將軍有意放水,單憑他身邊那四大影衛,夏墨初都是拿不到這虎符的。”

    夏墨初在旁邊聽着,立刻就反駁道:“姐夫你這話就不對了。”

    七皇子看向夏墨初,楚晏遞給了七皇子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從七皇子手上拿起虎符轉身又遞給了夏墨初:“送佛送到西,這兵,便交給你去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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