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敏之這是真的動怒了,他現在也是真的一點都不怕皇帝對他如何,宣揚就宣揚去吧,大不了他到時候做個廢人!也好過被人硬生生逼着造反!
“你……”太上皇被邢敏之氣的纏身顫抖,他身邊的太監緊忙扶住了他。
太上皇指着邢敏之,右手顫抖的指着邢敏之憤怒的道:“滾!你給寡人滾!”
邢敏之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殿。
出了殿門,邢敏之擡頭看着明朗的天空,心裏毫無波瀾。
他篤定,太上皇不會將他的身世張揚出去,因爲他這顆棋子對於太上皇來說至關重要。太上皇找到了他,無非是因爲兩點原因。
第一個,他是皇家血脈,而且還並不平庸。
第二個,他是楚晏身邊的人,如果他想取得楚晏的信任,然後藉機生事,那是易如反掌。
這是太上皇看上他的原因,同樣,這也是他手裏的底牌,只要太上皇還想生事,就絕對不會輕易動他。
接下來,怕是太上皇或是威逼或是脅迫,總之……他一定會對自己使用層出不窮的計謀。
既如此,那他便等着,看看最終,究竟鹿死誰手。
大殿之內,徐慶不斷的給太上皇捋着胸口,口中一直勸着:“您別動怒,少主人他年紀還小,不懂您的苦心也是有的。”
太上皇依舊氣憤不已:“那蘇家的女人全都是狐媚子!看看老七!看看楚晏!現在他竟然也看上了那蘇家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徐慶道:“榮平郡主模樣是好的,少主人還年輕,看中了榮平郡主的顏色也不奇怪。”
太上皇冷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陰狠:“你吩咐下去,叫人把那女人悄無聲息的做掉,省的她再狐媚男人!”
徐慶緊忙攔着:“太上皇,萬萬不可。”
“怎麼?”太上皇有些不耐煩。
“少主人年輕氣盛,對榮平郡主也正興致高昂,您若現在對榮平郡主動手,那豈不是更加加劇了您二人之間的矛盾麼?”
徐慶輕聲勸着,娓娓道來:“按照奴才愚見,您不如這樣……”
徐慶的聲音越來越小,太上皇眼睛裏的精光卻是越放越大,待徐慶說完,他很是讚賞的看着徐慶:“好,就寡人按照你說的這麼辦。”
見太上皇鬆了口,徐慶隱隱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晉親王府裏也發生了比較耐人尋味的一出事來。
這日,韓氏一早就被蘇顏接過來了,自打邢敏之回來,蘇顏和韓氏就忙着給他相看姑娘,這些日子以來,蘇顏心裏也有了譜,這次接韓氏過來,就是爲了和她商議商議,儘早給邢敏之定下親事的。
韓氏到的時候,晉陽大長公主正好在楚晗房裏教她繡花,聽見丫鬟稟告,她便對楚晗道:“先歇一會兒吧,與我出去見見你外祖母,別總在屋裏悶着,好好的人都悶出病來了。”
楚晗點了點頭,看着自己手裏那個繡的裏出外進的荷包,覺得頭有些疼。她戴的荷包都是清芷繡的,哪裏會繡什麼荷包?
待到了蘇顏房裏的時候,楚晗就看見自家母親和外祖母正在看着一本名冊,一邊說話一邊還指着上面的人叨咕着什麼。
楚晗好奇的小跑到了跟前問:“母妃,外祖母,您們看什麼呢?”
“給你舅舅相看的姑娘。”韓氏臉上滿是笑意,皺紋都比往日裏深了不少,她把邢敏之從一個小兒養到這麼大,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早日看見邢敏之娶妻生子,含飴弄孫。
楚晗聽了韓氏這話,心裏頓時涌上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那感覺……楚晗也形容不出來,總之那感覺讓她極爲不舒服。
反正……她心裏對於韓氏說要給邢敏之相看姑娘這事兒極爲抗拒,心裏不自在極了。
楚晗蹙了蹙眉,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拿了杯茶低頭淺啜掩蓋自己心裏的不自在。
那邊韓氏和晉陽大長公主互問了好,然後韓氏拿着那名冊給晉陽大長公主看了一眼道:“你看看這個,是孫尚書家的姑娘,聽說品性極好,模樣也不錯。”
晉陽大長公主正在回想着那孫家姑娘的樣貌,楚晗在旁邊冷不丁來了一句:“好什麼啊,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我認識她一個表妹,說是她私下裏總是打罵丫頭呢。”
聞言,韓氏翻過了一頁,又對晉陽大長公主道:“這是李家的嫡次女,因着守孝在家裏多留了三年,今年十九,雖然年歲大了些,可和我們家敏之也配的上。”
楚晗又是撅了撅嘴,咬着茶杯含糊不清的道:“配什麼配,那李環兒長得一點都不好看,我舅舅肯定看不上。”
韓氏當即把那畫冊往桌子上一撂,看着蘇顏問:“你這給我找的都是什麼人。”
蘇顏滿腦袋問號,這些姑娘都是她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品模樣都是她多番探查過才定下來的,哪裏就如楚晗說的那般不堪了?
蘇顏把那畫冊拿了起來道:“她這幾日跟敏之兩個不對付,您別聽她胡說,這姑娘都是頂頂好的。”
楚晗不滿意的反駁道:“怎麼就胡說了?不信您打聽打聽去,算了,打聽你也白打聽,你們都不知道那些個姑娘裏私下什麼樣。”
蘇顏心裏知道楚晗這是在耍小性,可韓氏卻是百分百的相信自家外孫女的,她對蘇顏道:“你再好好看看,選個靠譜的來。”
蘇顏無奈的翻動着畫冊,在裏頭挑出了一個自己之前最爲中意的一個姑娘給韓氏看了:“這是李將軍家的嫡女,從小就出挑,在京裏也是素有賢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