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女不是別人,正是那李蓮,牀上的男子出聲安慰道:“放心吧,你都說他們氣質非凡,而且還是修士,不會有事的”
李蓮輕輕點頭,但是臉上的擔憂不少一點。
正在李蓮滿心擔憂之時,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大姐在家嗎?我們回來了。”
聽到外面的聲音,李蓮連孩子都顧不得,將其放在牀上,急急忙忙邊跑邊迴應道:“在的,在的,兩位恩公請進”
夜星痕與柳青煙進了大門,便只是站在院中,並未進屋。
李蓮看到兩人安然無恙,臉上的擔憂之色才緩緩消失。
夜星痕笑着道:“大姐,你家那位還好吧?沒有什麼意外症狀吧?”
李蓮搖頭道:“沒有,沒有,多虧兩位恩公了。想必兩位恩公還沒喫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你們先去屋裏休息片刻。”說罷,李蓮便欲往廚房去。
夜星痕阻攔道:“大姐,我們是來告別的,已經在外遊歷這麼久了,家裏要擔心的”
李蓮有些疑惑道:“一天也不行嗎?就喫頓飯的功夫也可以啊”
夜星痕搖了搖頭道:“真的不行,家裏已經有書信傳來了”
聽罷,李蓮只得略帶失望的點了點頭,
這時,那個叫小孔的男孩跑了出來,只是就那樣呆呆的站在門口,似乎是沒睡醒一般。
夜星痕走向那小孩道:“你叫什麼呀?”
那小孩似乎是害怕一般,不敢講話,顯得有些唯唯諾諾。
李蓮本欲開口訓斥兒子對恩公這麼沒禮貌時,卻被柳青煙拉到一旁問了些鎮子上的情況。
夜星痕就蹲在小男孩身邊,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半響,那小孩像是想起了什麼,竟然是主動向夜星痕問起了話,“大哥哥,鎮長的人以後還會來嗎?”
夜星痕笑道:“不會了,他們永遠不會再來了”
小男孩天真的問道:“爲什麼呀?我孃親講他們可是很厲害的,而且都是壞人,經常做壞事的”
夜星痕笑意更濃道:“你看你那位姐姐,他們比鎮長都厲害,這次去,她把那個鎮子嚇了一跳,所以,他們以後不會來騷擾你們的”
小男孩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跟夜星痕講話般道,“仙女姐姐果然厲害,跟仙人一樣”
夜星痕笑了笑,拿出一個白色手壞,悄悄塞入小男孩的手中輕聲道:“這個手壞只有我們走之後你纔可以告訴你媽媽,而且,手環要給你爸爸,你要不同意的話,神仙姐姐和哥哥以後就不來了。”
小男孩本來還想講些其它的什麼,可是一聽到最後一句話瞬間就急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夜星痕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這個鎮長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這世界上從不缺好人的,就如你的母親就一樣,她便是一個好人。”
小男孩似懂非是的點了點頭。
此時柳青煙也與李蓮結束了閒聊,對夜星痕輕輕點了點頭。
夜星痕對李蓮道:“大姐,我們要離開了,勿送,”
話罷,不待李蓮迴應,便見柳青煙的手輕輕一揮,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李蓮心中感慨道,這是真的仙人啊。果然,還是善惡有報的。
在小鎮的外面,夜星痕疑惑道:“怎麼不等她好好告別一番呢?”
柳青煙道:“剛纔我感受到有人在向這邊窺探,我怕耽誤久了會給他們一家子引火上身,只是,剛出來,那種感覺便消失了。”
夜星痕問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柳青煙搖了搖頭道:“那些人應該是衝着我們來的,他們只是普通人,應該無礙。”
柳青煙不知道的是,在他們之前的那座客棧裏,有一眼瞳是綠色的年輕男子正在他們當初的那個房間裏不斷地來回踱步。
夜晚,一處小巷,一處人家,有一男子,再次親手爲一早已淚流滿面的婦女戴上了一個散發着微微光亮的手壞。
而在鎮子外面的一棵參天大樹上,夜星痕與柳青煙正在百無聊賴的在粗壯的樹枝上看着那緩緩升起的明月。
良久,柳青煙開口問道:“既然還是要把手環歸還於她的,爲什麼當初還要收下?”
夜星痕想了想反問道:“如果你是她,那種情況下,我若不收了那手環,你放心的下嗎?”
柳青煙聽後陷入沉思,片刻過後,臉上露出恍悟的表情。
兩人都不再言語,就是靜靜地享受着寂靜的夜晚,沐浴着那皎潔的月光。
就在夜星痕準備入睡時,突然發現,那輪懸掛在空中的明月上,似乎是有一道影子一般,正在向此處飛奔而來。
柳青煙其實比夜星痕發現的還要早,只是不敢妄下定論,但現在看來,那人就是向着這邊御風而來。
但那人影卻並非是在月亮上,而是因爲角度和距離原因,那輪明月,給他做了襯托罷了。
柳青煙有些無奈,怎麼,自從遇見他之後他的麻煩好像越來越多了起來。
甚至有時就在想,如果不來找他,他的麻煩是否會少一些。
夜星痕並不知柳青煙心中所想,向她問道:“什麼境界?”
柳青煙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清楚。但她心裏清楚,那人,深不可測,最少,要高於她現在的仙人境。
想到這,柳青煙就有些無奈和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在神界鑄就的大道還未完全磨合,又豈會受到這方天地的壓制,本以爲仙人境就可以保護好夜星痕,看來,是自己錯了。
柳青煙一身元氣聚攏,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被壓制仙人境又如何?我的實力,不是一般仙人境可比擬的,比我更高一境,也未必能夠穩勝自己。
夜星痕想做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了,想了想,夜星痕扭頭道:“要不,你先去搬救兵?”
柳青煙並未理會,而是冷冷地反問道:“爲什麼不是你去搬救兵?”
夜星痕只得訕訕一笑,不再答話,只不過是片刻,那人突然從兩人的視線中消失,但,無論是夜星痕還是柳青煙,都沒有人敢放鬆警惕。
“敢問閣下,是那夜星痕夜公子嗎?”一道極爲客氣的聲音從兩人下方傳來。
兩人同時低頭看去,在這棵樹的旁邊,有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正一臉恭敬的看着他們。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剛纔那在空中飛馳之人。
夜星痕與柳青煙對視一眼,緩緩開口道:“我便是夜星痕,你是何人?”
那人聽到夜星痕的回答後,臉色竟是有些激動,連忙道:
“可算找到你了,兩天前,我奉域主之命,前去汀蘭城尋你,但你卻已經離開了,我這才順着蛛絲馬跡尋了過來”
聽到域主二字,夜星痕與柳青煙都是心裏一驚。
域主,這一詞,兩人並不陌生,這五經界,除了五大洲之外,還有十大域。這些域,雖地方不如一洲之大,但也不容小噓。
要知道,有個別域的修士實力之強,是足以與一洲所媲美的,當然,那最爲特殊的中洲,自然不算。
一洲有一洲之主,一域,自然也有一域之主,每一域的域主,即使不如一洲之主那麼強悍,但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是那實力前三的域主,足以與任何一洲一主所比擬。
即使那中洲之主,聽聞,排名第一的域主,也可與之一戰。
現在竟然有一域之主讓人來找自己,這如何讓夜星痕與柳青煙不驚訝。
或是看夜星痕與柳青煙的警惕並未放下,那黑衣男子解釋道:
“我家域主只是讓我傳信的,二位不用如此警惕我。”
話罷,那人拿出一封經過禁制封印的信,扔向高空處的夜星痕。
柳青煙以元氣託收,待仔細看後,確認了沒有什麼陷阱後,才遞交給夜星痕。
夜星痕接過信來,上面並無特殊之處,只有一行小字“夜兄親啓”。
看到夜兄這一稱呼,夜星痕有絲極爲熟悉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
索性,夜星痕就不再費腦子再想,而是打開禁制,拿出裏面的信紙。
只見,一大張紙上,只寫了簡短的幾行字語,而且,那字寫的如壁虎爬行一般,極爲難看。
夜星痕看去,信上寫着,“一人撐傘兩人行,一節木棍兩人持。我待夜兄如兄弟,夜兄待我如前輩。實在是汗顏啊。我在暗域,靜待夜兄巔峯歸來。寄信人,小樑子”
看完這信,夜星痕一時思緒上頭,竟是有些感動。回憶念起,那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一個落魄書生,一個遊歷人間的二貨少年就那樣相打,相識,相伴。
起初,兩人因些雞毛蒜皮小事,竟是像傻子一般地爭了三天兩夜。也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人反而因此愈看愈順眼起來。到最後,兩人竟是結伴而行,共遊山河。
說是緣分也好,說是巧合也罷,兩人明明都是修士,都是有背景的人,可是,在遊歷期間,無論是被人追着跑還是被人謾罵,亦或是被人誤會成偷雞摸狗之徒,甚至是被官老爺誤抓到大牢。
他們兩人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顯露過自己的修爲,更沒有展露過自己的身份,只當做自己是普通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