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已死,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一時的虛假大義而已。
不過是爲了讓外人看到自己有多麼的重情義,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名聲再大一些,影響力再廣一些。
一個已經死的李墨,值得他這個玄元境修士拿命來報答?
更何況,當初,李墨幫他進入李家核心成員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即使沒有李墨的幫助,他也不過是晚一些進入李家的核心。
說是李墨的朋友,其實,常在李墨身邊的他最爲清楚,李墨,根本就沒朋友。
不過是一些狐朋狗友罷了。
至於他李闊,也只是半個熟人而已,算不得朋友。
更何況,李墨的死,與他夜星痕也沒什麼關係,不然,李家的家主豈會放過他?
再退一步講,爲了自己已經丟失的臉面去與夜星痕不死不休,似乎,不值當吧,即使最後,夜星痕敗了又如何,自己肯定也是慘勝,值得嗎?
李闊緩緩睜開雙眼,嘆了口氣,於公於私,似乎真的沒有理由與夜星痕糾纏下去,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好像,人間各種算計,都是值得二字吧?
但是,總有些人,會被表面的值得所遮蔽罷了,有事情,只是看着值得而已,而且,一旦做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很難回頭的。
就如自己,本來只是爲了名聲罷了,可是,到最後,卻是因爲所謂的顏面,爲了別人的眼光,竟然是想要以命相拼,值得嗎?
其實,這就如賭博一樣,越賭越大,到最後,一無所有,是真的不值得。
突然,異變發生。
一股極其強大的元氣波動從李闊體內涌動不止。
夜星痕臉色微變,急忙與他拉開距離,滿臉疑惑的看着李闊。
轟的一聲,數之不盡的水元氣從空中涌入李闊,緊接着,李闊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再次閉上雙眼。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在李闊的周圍,竟然出現了一顆一顆藍色的水珠。
水珠越聚越多,很快,李闊就被水珠完全包圍了。
衆人都看不清李闊的身影,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不同程度的驚訝。
因爲,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李闊此刻的動靜,皆是要破鏡的節奏。
別說是武臺下的人了,就連是武臺上的夜星痕,都是有些驚訝。
自己不過是講了幾句而已,怎麼還破鏡了?
他喵的,明明是你與我的事情,結果你還自己破鏡了,還有天理嗎?
而且,憑什麼你破鏡連雷劫都沒有,我破的境比你們都要低,憑什麼那雷劈我?
一刻鐘過後,就在衆人都快要等不及的時候,轟的一聲。
李闊四周的水珠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一同涌入李闊的體內。
水珠沒有打溼李闊的衣物,反而是直接進了他的丹田處。
當然,這些水珠是水元氣凝聚而成,單純的凝聚,沒有經過人爲幻化的。
終於,當那些水珠完全融入李闊體內後,李闊睜開雙眼。
此時的李闊,再也沒有剛纔的傷痕累累,反而是顯得精神十足,而在他體內肆虐的雷元素,也在剛剛破鏡之時被打散。
李闊站起身來,怔怔的看着夜星痕,眼神看起來極爲複雜。
夜星痕瞬間警惕起來,對着李闊道:“怎麼,要繼續嗎?”
話是這樣講,可是夜星痕的心裏可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
他喵的,再打下去,就是另一回事了,現在這傢伙已經是玄元境圓滿修爲了,再來一套剛纔的元技,自己怕是真的扛不住。
畢竟,境界實力擺在這裏的,打起來只能是一邊倒,到時候,被虐的還是自己,喫力不討好。
李闊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對着夜星痕鞠了一躬,而後對着夜星痕道:“多謝!”
這一操作,倒是讓所有人都懵圈了。
大部分人都以爲他會在破鏡之後與夜星痕再次決鬥,而後打爆夜星痕。
可是,李闊此刻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反而是給夜星痕鞠躬道謝,這反差,似乎太大了吧。
“小道士,是不是破鏡之後的人,都是性情大變啊?”李斕椿滿是疑惑的問道。
小道士低着頭,手指不斷相互糾纏着,看着極爲作難。
李斕椿等了半響沒見小道士回答,扭頭便看見滿臉通紅的小道士,疑惑道:“你怎麼了?”
小道士鬆開雙手,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師傅說,每個人破鏡之後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但大多都是以喜悅爲主,可是,從來沒有提過性情大變這一說。”
噗嗤一聲,李斕椿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小道士如此認真。
而後也是極爲配合的點了點頭,對着小道士道:“有道理,沒毛病,不錯。”
聽到這不算誇獎的誇獎,小道士咧嘴一笑,滿是欣喜。
夜星痕回過神來,走到李闊的身邊,圍着他走了一圈,這纔有些不確定道:“你當真是李闊?”
“哈哈,夜兄這就說笑了,我不是李闊,誰是李闊?”
李闊笑的突然,夜星痕瞬間後退幾步,以免李闊突然出手。
但是,看情況,是夜星痕多疑了。
李闊對着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夜星痕道:“夜兄不必如此警惕,之前事,是我對不住夜兄,在此給夜兄賠不是了。”
說罷,李闊對着夜星痕深深抱拳。
夜星痕本能的抱拳回禮。
而後,李闊對着夜星痕道:“多謝夜兄一番言語點悟在下,使在下得以破鏡。之前的事情,也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我會替李墨找到真正的兇手的,真真正正的爲他報仇。”
聽到這話,夜星痕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是你自己的悟性好,與我無關,我不過是隨便講了幾句,是你自己到了突破之際,能夠破鏡,終究是你自己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