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早已被打亂,晶瑩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到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軍師身上。
孫曉蕊的眼睛通紅,身體微微顫抖,聽聲音,似乎在埋怨,哭訴着什麼。
一旁的夜星痕也不忍再看,但是,作爲修士,已經是元王境的修士,他的聽覺可是極爲靈敏的,雖然隔着近十米,但是,孫曉蕊的話他還是聽的到的。
夜星痕聽了個大概,但也沒聽懂,沒有搞懂他們的情況。
就在夜星痕趁着這個空檔抓緊恢復的時候,一個人影從他側邊走來。
夜星痕擡頭看去,只見來人正是文存望。
但是,當她看到孫曉蕊的情況後,沒有直接過去,而是來到夜星痕身邊,向夜星痕詢問情況。
夜星痕將事情簡潔的講了一遍,文存望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那已經死去的軍師。
夜星痕疑惑道:“怎麼?你認識?”
文存望點了點頭,而後盤腿而坐,對着夜星痕道:“算是認識吧。”
說罷,他也不管夜星痕樂不樂意聽,就繼續道:“那個書生,以前去皇都考官,但次次落榜,有次,他身上的錢財被人偷走了,都快要餓死了,被我家小姐看到,便給了他一頓喫食,以及一點錢財。”
說到這,文存望又看向軍師那邊,有些感慨道:“沒想到,真的不一樣了。”
看着夜星痕疑惑的眼神,文存望解釋道:“後來,我們剛走,就有人搶他的錢財,他卻不敢反抗,反而還乖乖的給了人家,剛好第二天,又被我家小姐碰見,便又給了他施捨,可是,這一次,我們還沒走遠,就有人來搶,我家小姐看不過去,便讓我去阻止了,可這傢伙不爭氣,我們剛走,他還是乖乖的把錢給了別人。”
文存望嘆了口氣道:“後來,我家小姐第三次碰見他的時候,剛好他再次落榜,鬱鬱寡歡,而後我小姐心善,與他聊了許久,沒想到,這一聊,反而成了朋友,以至於,我家小姐每天都偷偷的溜出去找他,因爲每次他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家小姐就叫他小喜子,想讓他以後能開心起來。”
“可誰知,這傢伙是真的自私,當時有人看上我家小姐,那人算是一家有勢力的,知道他與我家小姐走的近,便告訴他,只要他離開我家小姐,便給他一官半職。”
“他答應了?”夜星痕開口問道。
文存望點了點頭道:“對的,他答應了,事後,我家小姐瘋了一樣的找他,可是始終找不到,因爲我家的存在比較特殊,我家小姐,可以說就他這一個朋友,所以,那段時間,她整個人都是鬱鬱寡歡的,後來,因爲些許緣故,那家的人看上歸看上,但是沒法娶我家小姐的,就這樣,那人一氣之下,罷了他的官職,而後把他趕了出去,或許他也是知道沒臉見我家小姐,便再也沒有去考過官職了,再也沒有出現在皇都裏。”
文存望看着那邊的屍體,感慨道:“沒想到,他做了土匪,更沒想到,他會爲了我家小姐豁出性命,世事難料啊!”
家裏有勢力,卻因爲一些緣故,沒有娶成孫曉蕊,起碼,這緣故,怕是隻會大不會小啊,而且,還說她家的存在比較特殊,孫曉蕊沒有什麼朋友,那照這樣說,她的背景怕是更不簡單了。
看着夜星痕發愣,文存望就只當做是在回味那些事情,也沒多想。
他看了看自家的還在落淚的小姐,文存望實在是於心不忍。
就在他要站起來時,夜星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拉住他問道:“你們接下來是要去皇都嗎?”
文存望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夜星痕爲什麼這樣問,但還是回道:“對呀?怎麼了?”
聽到這話,夜星痕眼前一亮,開口道:“我們一塊去吧,也方便我再到處尋路。”
文存望似乎是沒想到夜星痕會這樣答,他重新打量起了眼前這個男子。
突然要救自家小姐,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而後現在又要跟他們一起去皇都,莫非是知道小姐的身份了?
可是也不應該啊,當時從這男子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不知曉的,而且,小姐的身份,知道的人也沒幾個。
莫非是那位派來的?
不對,肯定不是,若是那位的話,那麼他肯定是要眼睜睜看着自家小姐死的,更不要說什麼救人了。
文存望一時陷入沉默,不知該如何抉擇,眼前這個男子,來歷神祕,做事行爲看似也古怪至極,他不敢輕易答應一起上路。
一旁的夜星痕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跟着他們一起去皇都的話,起碼可以少走許多彎路,畢竟,已經耽誤了幾天時間了。
三個月的時間,真的不算長,畢竟,這種事情,根本就無從查起。
就在夜星痕與文存望都談話的功夫,兩人都沒發現,此刻的孫曉蕊已經停止了哭泣。
而且,她的眼神顯得有些空洞無神。
孫曉蕊只感覺,有個聲音一直在自己的心底喊着自己,似乎是讓自己快些甦醒一般。
一時間,她想起了自己幼時胳膊上曾經的鳳凰胎記,想起了在偷學修煉時,自己無意間竟然將院子周圍的所有元氣一吸而空,嚇得她再也不敢去修煉。
她似乎,想起了襁褓裏的自己曾經被容貌極爲熟悉的女子吻過。
她想起了自己幼時偶爾聽起的傳聞,那些,自己夢中總是出現過的傳聞。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背上王爺府私生女名義之時,那位王爺的神色,當時他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一般,似乎是很放心什麼一樣。
一時間,她感覺腦袋都要炸裂了。
就在文存望猶豫之際,一道帶着沙啞的聲音傳來,“讓這位公子跟我們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