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能呢?”夜星痕反問道。
誰知,孫曉蕊卻也是以同樣的語氣,反問道:“或許不能呢?那豈不是白害了人家?”
此話一出,夜星痕不由得感到詫異,這麼單純,或者說考慮這麼周到的嗎?
夜星痕倒是也沒有再糾結下去,而是繼續問道:“那你後來,爲什麼還要提醒我前面不能過?”
有了上個奇葩的問題,孫曉蕊倒也沒有太喫驚,而是開口回道:“我就是在那裏被劫道的,幹嘛還要讓你再經歷一次?給他們這些土匪送人頭嗎?”
“可是我沒有救你,選擇了袖手旁觀啊!”夜星痕有些激動道。
誰知,孫曉蕊瞥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你又沒救我的義務,雖然我也沒提醒你的義務,但既然我都跑不掉了,那麼,沒必要因爲不存在的義務而讓你跟着我倒黴,所以就提醒你了,很難理解嗎?”
夜星痕沉默下來,不再講話。
這個答案是他想要的,但是,這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聖母嘛?賢人嗎?似乎都沒有這麼負責。
似乎,就是一個女孩的本能良知,心存善念罷了。
一個字,善!
如此善,是沒經歷過這個世道摧殘的緣故嗎?
如此善,是沒見過人心險惡的緣故嗎?
一時間,夜星痕迷惑了起來,很是不解,這個世道,很多人都自身難保,很多人都在看熱鬧不嫌事大,很多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這樣的,似乎,真的好少。
“你這樣的太少了,少的我都曾以爲世上再無了”夜星痕喃喃道。
“嗯?你說什麼?”孫曉蕊倒不是真的沒有聽清,只是沒有聽懂罷了。
夜星痕笑着搖了搖頭,而後對着孫曉蕊道:“謝啦!”
但同時,夜星痕心中也釋然了許多,似乎,一直堵在心裏的什麼東西,終於鬆動了一下。
而在夜星痕神識空間正在忙碌着的引路人突然發現這個空間,或是說,這個世界,在這一刻,竟然有了希望的味道,有了生命的氣息。
“這麼小的事情,這傢伙的心境都能受影響嗎?是心境不固,還是所求太純?”引路人一邊忙碌着一邊心中疑惑着。
“嗯?謝我做什麼?應該是我謝你纔對?還是說,你救我就是爲了這個?”孫曉蕊疑惑道。
夜星痕笑道:“是也不是。”
這下,孫曉蕊倒是更加疑惑了,正欲開口再問,卻見夜星痕道:“若再給你個重來的機會,你會選擇認識他嗎?”
孫曉蕊顯然是沒想到夜星痕會這樣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夜星痕以爲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時候,她突然開口道:“會!”
“爲何?”夜星痕問道。
“因爲我不會有重來的機會,即使是下輩子再遇見這種事情,我也不會記得這輩子的事情,那時我只會順從本心。”孫曉蕊笑着回道。
……
吳一天對着欲要出手的穆安之道:“閣下,真的打算把事情做絕嗎?”
“閣下未必太狂妄了吧?真以爲自己勝了方將軍不成?真以爲這裏沒有人壓得了你?”吳一天有些不悅道。
穆安之倒是沒有理會那麼多,只是開口回道:“我只要個道歉,你若一定要攔着,那我也沒辦法,而且,就憑你,着實攔不下我。”
“你……”吳一天終究是沒有把話說完。
雖然方天南與他的戰鬥,看似是打成了平手,但誰都能看出來,方天南是留手了的,而眼前這位,也未必沒有後手沒用。
能跟方天南打到這種程度的人,屈指可數,起碼,自己這個一城之主是做不到的。
可是,身邊這位,可是蒲家王爺府的小王爺,自己若是這一步退了出去,那麼下場肯定不會太好,若不退,自己也確實沒有把握勝了他。
一時間,吳一天猶豫了起來。
就在他猶豫之際,突然,旁邊的穆安之竟是突然出手。
待吳一天反應過來的時候,穆安之的手上已經提着蒲博文了。
瞬間,吳一天天元境圓滿的氣勢外放,對着穆安之大喝道:“放開他!”
而蒲博文此刻面色微微蒼白,努了努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因爲,穆安之正掐着他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他可能就要結果在這裏。
蒲博文身體被騰空,呼吸變得困難,他雙手放在穆安之掐在自己脖子的手上,卻是無法挪動分毫。
此時,方天南也已經帶着宋思雅出來了,見此情況,方天南眉頭皺道:“你別衝動,他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眼看蒲博文臉色越來越蒼白,吳一天忍不住想要出手,卻見穆安之淡淡道:“你若動手,他必死無疑,這個罪,你應該擔不起吧?”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吳一天怒道。
穆安之瞥了一眼在他身後的吳興文,開口道:“我說過了,我要一個道歉,爲什麼就那麼難呢?一定要逼我動手呢?”
吳一天看了看藏在自己身後的兒子,又看了看快絕氣了的蒲博文,扭頭道:“道歉!”
“啊?讓我跟他道歉?這……”不待吳興文把話說完,吳一天就喝道:“如果小王爺出了什麼事情,你就也去陪他吧!”
見此,吳興文也不再扭捏,而是對着穆安之開口道:“對,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的!”
穆安之卻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而後道:“當時你在客棧裏面,你的聲音可不是這麼小的。”
“你……”吳興文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發現他無動於衷。
只得將聲音提起來,對着他道:“我說,對不起!”
見吳興文的聲音大了起來,穆安之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可以放人了吧?”吳一天語氣冷冷道。
穆安之瞥了他一眼,回道:“給你!”
話罷,便將蒲博文如丟垃圾一般的把他丟了出去。
吳一天急忙起身接下,這纔沒有讓他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