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不安,如何靜修?
“就是,對付這種人,還是要果斷的好,夜星痕,你顧慮太多了。”唐流雨也是開口說道。
夜星痕嘆了口氣,沒想到,計劃落空了,這道士的自私超出他的想象,竟然沒有把他帶回總門,而是選擇在這裏出手。
不過也不算太差,起碼,在這裏動手,外面也沒有耳目,消息應該不至於泄露出去!
“喂!都死到臨頭了,你們在講什麼呢!”看到他們突然變得有恃無恐,張重壹不由得疑惑起來。
夜星痕緩緩擡頭,嘴角微微上揚,沉聲道:“人心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話罷,一股狂風襲來,地上包圍着夜星痕幾人的火焰瞬間升騰起來,赤紅的火焰肆無忌憚的吞噬着周邊的空地。
詭異的是,大火燃燒的越來越旺,可是它卻漸漸的向周邊移動,擴散,夜星痕三人所處的地方,反而變得安全起來。
看着那突然失控的火焰,張重壹不由得臉色突變,他雙手猛然伸出,手中金色火焰翻滾開來。
他嘗試着去聯繫地上已經失控而又瘋狂猛增的火焰,可他的神識才剛剛接觸,瞬間便被擊退開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觸碰的那一下,震的他頭腦發麻,昏天黑地,猶如被炸碎了魂一般。
那是一股不可觸碰的力量,是他不能渲染的力量,不容外人沾染一絲一毫的存在!
張重壹大驚失色的看向夜星痕幾人,眼神之中充滿了驚恐與疑惑。
下一刻,一道凸起的火焰徹底的淹沒了他,阻擋住了他的視線,映入眼中,皆是火海。
至於大門處的十多名打手,此刻已經是被火海圍的嚴嚴實實了,只不過,相比張重壹那邊,他們這邊的火焰只是將他們圍了起來,除了不時有熱浪襲來,倒是並沒有直接燃燒到他們的身上。
“你們,你們也是修士!”此刻,張重壹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本以爲是自己的失誤才導致火焰失控的,但是,現在這一刻,火焰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直接向着他吞噬而來,而夜星痕幾人卻是毫髮無損。
哪怕他再傻,此刻也是反應了過來。
“啊!”
隨着火焰燃燒到了他的身上,張重壹再也忍不住灼燒之痛,喊了出來。
他本想運用自身的元氣去抵禦,卻是發現,自己的元氣剛剛打出,便被夜星痕的火焰給吸收了。
由此來看,夜星痕的境界遠遠高於他。
“我錯了!各位,饒命!饒命!”
“我不該貪心!我不是人!我不該助紂爲虐!”
“求求你們,放了我,放了我!”
張重壹的求饒聲迴盪在整個院落。
突然,吱吖一聲,大門被打開。
夜星痕回頭看去,只見來人正是村長富隆奇。
在回來之際,道士張重壹已經偷偷告訴了他,他的真實目的,這才使那十多名打手來到這裏,堵住夜星痕幾人的出路,做到滴水不漏。
至於他,則是先將他的兒子富元魁帶回去養傷。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打開門後,竟然是這樣的一幕。
十多名打手身邊佈滿了火焰,他們動都不敢動,而在空地之處,則是雲淡風輕的夜星痕三人。
至於最裏面,只有一個人影在火焰之中,從求饒的聲音來聽,是張重壹無疑了。
見此情況,富隆奇轉身欲跑,也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
待他轉身後,他的身前已經是出現了一人,正是那黎哲。
“老傢伙,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黎哲嘴角微翹,面帶譏諷。
富隆奇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是被黎哲一腳給踹了出去。
在黎哲確定周圍沒有什麼人的眼線之後,便將屋門再次關上。
弘文德一邊熬藥,一邊失了神。
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如做夢一樣,從夜星痕幾人大打出手,到最後的投奔師門。
他感覺太戲劇化了,哪怕是他活了大半輩子,也是沒有見過如此轉折之事。
但是細想一番,夜星痕幾人一看就不是尋出人家,此刻有更好的出路,修的一招半式,以後也是高枕無憂的。
起碼,不用太累。
可是,明明那麼心善的人,竟然去投奔了那樣的無恥之徒。
弘文德沒有感到害怕,也不怕夜星痕幾人被說服之後,反而來找他的麻煩,更是不怕富元魁在那道士的默許下來找他算賬。
他只是感覺有些不甘,有些遺憾。
弘文德只與夜星痕幾人在一起了十多個時辰而已,但是,他不認爲,夜星痕他們是那種人。
可是,這個世上,人們終究是要爲自己活的。
老人哀嘆一聲,緩緩看向那顆棗樹,棗雖甜,還是留不住村裏人吶。
就如夜星痕他們雖善,卻是不得不爲現實妥協。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老人疑惑的擡頭看去。
一隻小腦袋瓜子鑽進了門縫,接着,又是一個小腦袋瓜子。
他們兩個巡視了一圈,這纔看到正在熬藥的弘文德。
“喂,弘老頭,趕緊去村門口,有好事發生!”
“對,對,弘爺爺,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再晚就沒了!”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一夜偷棗的杜博知與杜博恩。
老人全然沒有當回事,只是笑罵道:“想喫棗就來喫,老頭子我可在熬藥,沒法陪你們玩。”
聽到這話,兩人立即就露出了笑臉。
只不過,兩人剛推開門,紅衣小孩就臉色突變道:“哎呦,什麼喫棗,真的有好事,弘老頭,你這是不信我杜博知的人品嗎?”
說着紅衣小孩雙手掐腰,一臉的嚴肅之意。
看到紅衣小孩的樣子,老人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見弘文德不理他們,紅衣小孩有點坐不住了,急忙跑到他身邊,開始拽他的胳膊,“弘老頭,真的是好事,相信我,我不是這次不是來偷棗的。”
老人笑着將他挪開,道:“我要熬藥,你們兩個先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