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低頭看着魏國的暗衛傳過來的消息,喃喃自語道;“軍鎮有所異動,難道要打?”

    他想的是魏國可能又聯合了韓國準備來年開春攻打,但是他現在倒也沒有很擔憂,畢竟楚國礙於周邊各國的壓力已經算是周國的盟國。但是魏國不合時宜的異動還是讓他心裏有所焦慮。

    “何事讓你如此匆忙?”周天子皺着眉頭,李全一向穩重,很少出現這麼有失儀表的樣子。

    周天子猛然坐起,“什麼。李逸爲雪兒試毒身中劇毒?”周天子一時間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周天子匆忙帶着李全和隨行的宦官風風火火的朝着雪居走去。

    女兒宮裏居然有人想着下毒毒殺女兒,李逸居然爲了自己的女兒以身試毒。每一件事情都讓周天子有些心神不寧。

    他在害怕,自從雪兒出生以來就飽經磨難,爲了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伴這個女兒,他再也沒有要過子嗣。現在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公孫雪身上,周天子的周身繚繞着絲絲縷縷的殺意。

    “沒事的,這就是頭髮變白了,啥事沒有,我站着都有些累了,你放開我休息會兒?”李逸試探着問道,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怎麼現在力氣這麼大,嘞的腰有點痛。

    公孫雪搖搖頭,就是不鬆手。李逸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腰子,真是沒辦法。早知道先坐下來了。

    “雪兒?”周天子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音剛落,門簾晃動,李逸就看見周天子虎步大移,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周天子大手一揮,“你們在外面守着,李全,去問問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臣參見大王,請大王饒恕臣的不禮之舉。”李逸扭着脖子對着周天子說道。

    看到父親進來,公孫雪終於鬆開了李逸朝着周天子飛撲了過去。李逸揉着腰靠着桌子坐了下來。

    “爹爹,你救救他好不好?求您了。”公孫雪哭泣着向周天子懇求道,在她看來,現在能救李逸的只有自己父親了。

    周天子輕輕拍着公孫雪的後背安慰着情緒激動的女兒,擡起頭看向白髮飄飄的李逸,一時間心裏也有些唏噓之意。不說其他,就這個品性周天子都有些欣賞李逸。

    “你還有什麼心願,說出來吧,孤會幫你實現的。”周天子語氣複雜的說道。

    李逸人都麻了,你們聽聽我說話好嗎?我他媽沒事,老子現在都能萬花叢中過,一片花瓣飄。我身體巨好。

    “大王,臣真的沒事。”

    “說個心願吧,看在你爲雪兒做到這個份上,別太過分,孤一定會幫你的。”周天子認真的說道,他還以爲李逸是不相信自己。

    這您想賞賜我直接給啊,我會接受的。別整的我快駕鶴西去了好嗎?李逸猛翻着白眼。

    看在周天子眼裏還以爲李逸馬上就不行了,語氣有些急促;“快點說一個你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李逸隨口說道;“那您把那個藥王谷旁邊的小村子給我,不要再派人監視它了。”

    周天子等了半天還以爲李逸會和自己要錢或者要求自己保護好他的家人,結果最後的心願居然是要給那些傷兵留一個淨土,周天子不由得在心裏重新審視李逸。

    “本王答應了,以後沒有人敢去打擾那裏面的人。”周天子語氣肯定的說道。

    李逸心裏一喜,他剛剛只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周天子真答應了下來,那個小村莊本來就是李逸以後安家立業的重要一環,常言道狡兔三窟,加上村子他也才兩窟。

    “還得繼續努力。”李逸心裏想到。

    李逸大喜之下心神失守一陣睡意襲來,李逸突然感覺自己頭腦有些昏昏沉沉。

    “大王,在下先告退了。”李逸歪歪扭扭的向周天子行了一禮後終於抵擋不住如潮水般涌來的睏意,頭一歪,就趴在地上睡了起來。

    李逸沒想到的是雖然水雲可以幫他抵擋住毒藥的損害,可是損耗的卻是李逸的心力,李逸只當水雲可以自行抵禦,全然沒有自己操控水雲驅趕毒藥。

    這就讓水雲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這隻會更加損耗李逸的心力。兩相壓迫下,李逸‘倒了’。

    “李逸!”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雲霄,公孫雪痛苦着撲向倒在地上的李逸。

    李全進來探了探李逸的鼻息後驚奇的告訴了周天子,公孫雪停止了哭泣也伸出小手試了一下。

    不過幾人都想到的是李逸大概是昏迷了而沒有想到李逸只是心神疲憊,睡着了。

    “李全,把李逸送回家裏面去吧。不能讓他家人見不到李逸的最後一面。”周天子嘆息着說道。

    “爹爹,我也要去。”公孫雪強忍着淚水,擡頭看着公孫復,堅定的話語不容置疑。

    公孫復低頭看着女兒,半晌,擺了擺手。

    子衿坐在李府的門檻上,雙手託着下巴,嬌俏可愛。

    “少爺怎麼還不回來啊。”

    就像是在等遠行的丈夫回來一般,子衿每天都會坐在門外看着李逸回來。等看到李逸的身影后,趕緊回屋爲李逸倒上一杯溫熱的茶水,日日如此。

    看到一隊車馬向李府駛來的時候,子衿還有些疑惑。少爺出門也沒有起馬啊,怎麼還有馬車的。

    起身趕緊跑進去告訴了溫璇。

    溫璇帶着卞蘭,後面跟着子衿和幾個丫鬟。兩撥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出現在門口。

    子衿不認識那個馬車上的標誌,溫璇可是記得那是獨屬於王家的標誌。溫璇眼看着從馬上下來幾個宦官,拉開馬車的車簾,從裏面把李逸擡了出來。

    被兩人擡着的李逸白髮如雪,美則美矣。溫璇幾人卻感覺到了透體的寒意。

    溫璇昨天就接到了雲府傳過來李逸喝酒醉倒的消息,只當李逸在宮裏也醉的不省人事,剛欲拜謝能把李逸送回來。

    李全趕緊下馬,扶住想要行禮的溫璇,低聲說道;“李公子在宮裏爲公主試毒,已是彌留之際,還望夫人不要耽擱時間了。”

    公孫雪跟在李逸旁邊看着‘昏迷’的李逸淚水無聲的滑落。

    溫璇如遭重擊,臉色瞬間雪白,手指着李逸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子衿手裏端着的茶碗掉落在地,濺起的水滴濺溼了幾人的褲腳,但無人在意。

    卞蘭扶着溫璇身體一軟差點兩人一起向後倒去,幸而跟着的丫鬟扶住了兩個人。

    幾個人就那麼站在那裏想摸一下李逸又有點不敢。

    “先讓李逸回家。”公孫雪擡頭開口道。

    溫璇幾人向後退開,李全吩咐着幾人向裏面走去,公孫雪和溫璇幾人一起跟在李逸後面。氣氛詭異到了極致,子衿都察覺到了公孫雪對李逸的不正常行爲。

    但是幾人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並不能讓李逸醒來。

    卞蘭攙扶着溫璇,兩人低聲的哭泣着,似是害怕打擾到李逸。

    看着李逸躺在牀上,李全沒有打擾幾人,留下了幾個宦官陪着公孫雪後靜悄悄的離開了李府。

    不到一會兒,帶着伊冰的雲凝幽也哭泣着來到了李府,今天是雲蕭當職,否則就是一家三口同時到來。

    來的路上雲凝幽已經從李府的丫鬟口中得知了所有的情況,此時只是靜靜的坐在李逸牀旁邊小聲的哭泣。

    此時李逸的牀旁邊只有溫璇和雲凝幽坐着,雲凝幽來之前那個位置是公卞蘭的。雲凝幽來了之後,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此時溫璇已經回過了神,站起身向着來的伊冰和公孫雪施了一禮,兩人急忙站起身回禮。

    “大家還沒喫飯吧,我讓廚房去備點喫的東西吧。”

    還在房子裏的幾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喫東西。

    伊冰看着憔悴的溫璇,忍不住勸解道;“這孩子還有氣,不要灰心,我來的路上已經找人去通知張大夫了,想來也快到了。”

    伊冰是知曉張大夫和李家的關係的,這種緊要關頭,自然不會找其他人來這兒。

    過了一會兒,方生和張大夫同時到來。

    在場的幾人都沒理方生,卞蘭雲凝幽等人自然認識方生,所以只是點頭示意。而公孫雪就根本不在乎這些。

    “夫人,小姐勞煩起身,容老朽仔細查探李公子的身體。”張大夫彎着腰,走到了李逸的牀前。

    兩人急忙起身向後退,兩撥人隱隱成左右對峙的局面。公孫雪身旁只有着李全留下的幾個宦官和因爲空間不夠擠到這邊的方生。

    偶爾空中對視一眼,方生都能察覺到一些危險的味道。

    “夫人,經過老朽仔細的檢查,公子並沒有什麼大病啊”張大夫有些疑惑的擡起頭,聽到李逸快要毒發身亡的消息,他連飯都沒有喫就匆匆趕過來,結果李逸壯的跟頭牛一樣。除了頭髮變白了一點,啥事沒有。

    溫璇不敢相信的擡頭問道;“真的嗎?”

    房間裏的其餘幾人也一臉期盼的盯着張大夫,這讓他有些頭皮發麻。不過還是堅定的會回答道;“李公子絕對沒問題,最多三個時辰就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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