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瞧了一眼桌案上放置的北周地圖,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我們只是在熟悉一下北周的地圖。”
君無殤笑着給南宮玉倒了一杯茶,溫聲道。
這樣懂事乖順的南宮玉,讓君無殤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曾經也有一個乖順的身影,時常跟在他的身後,“無殤哥哥,無殤哥哥”的叫……
“無殤哥哥,南宮睿來了軍營。”
“我知道,他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南宮玉心下了然,是啊,軍營中發生的事,豈能逃過無殤哥哥的眼睛?
君無殤輕拍了拍南宮玉的肩膀,讚許的道:道
“玉兒,你做的很好!”
“可是……”
南宮玉的神情有些落寞,黯然……
“玉兒,希望是我們多慮了,這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他們?
是他的血脈至親,是他們南宮家的人。
小時候,他爲自己是南宮家的一員而驕傲。
懂事後,他因自己的姓氏,整日提心吊膽,如履薄冰。
他慶幸,他還有疼他的父皇,愛護他的哥哥。
四哥看似冷漠無情,實則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將他護在身後,生怕他受了絲毫的委屈。
尤其是和北周一戰之後,看着渾身是血,被擡回來的傷兵,身受重傷,卻緊咬牙關沒有喊痛的。
看着進進出出忙碌的隨軍大夫,通宵醫治傷兵卻沒有一人喊累喊苦。
從小錦衣玉食,沒有喫過苦頭的南宮玉,身心都被深深的震撼。
南宮玉渾身的熱血在沸騰……
身爲大洛的一員,皇家的一份子,他有責任,有義務,爲了家國而奮力一搏。
南宮玉找到了南宮稷,他想做些什麼,他想像那些精忠報國的將士一樣披掛上陣。
南宮稷看着不甘於人後的幼弟,他眼中的堅毅讓他感到很欣慰。
那是與北周首戰的晚上,也是南宮稷呆在軍營的最後一個晚上。
南宮稷跟南宮玉談了很久,將如今玄雲大陸的各大勢力詳細的講給他聽。
這是南宮玉記事以來,四哥給他說過最多的話。
南宮玉認真的聽着,用心的記着。
兄弟倆之間的感情更近了,南宮玉對這個天縱奇才的四哥也愈發的崇拜了。
南宮稷爲了京都的安穩,第二日天還未亮,就離開了軍營。
臨行前,兄弟倆一起吃了一頓早飯。
看着鬱鬱寡歡的幼弟,南宮稷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最後按在他的肩膀上:
“玉兒,南宮不僅是皇姓,更是一種責任,我們應配得起這個姓。”
南宮稷的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南宮玉的肩膀,轉身走出了營帳。
南宮稷手掌的力度,讓南宮玉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的眸子裏綻放出堅定的光芒。
四哥臨行前,已經將事情安排下去。
在他走後的第五日,悄悄的放出他不在軍營的消息。
那麼,得到此消息前來打探之人,定是存了別有心思的。
事情的發展,和四哥的猜測如出一轍。
煥郡王府來人了!
消息放出去之後,南宮玉的心中一直有些忐忑。
消息放出去的第二日早上,南宮玉就覺得心神不寧,怕四哥一語中的。
一日時間過去了,軍營裏一切照常,南宮玉心裏悄悄地鬆了口氣。
消息放出去的第三日,南宮玉聽到南宮睿來找他的消息時,心裏先是一緊,隨即坦然。
該來的總會來的,當猜測變爲現實時,南宮玉的心卻出奇的靜了下來。
他不再悵惘,不再痛惜,有的只是憎恨和深深的悲涼……
想通了,看明白是一回事,可現在南宮玉的心裏是真的很低落。
“走吧,我們也該準備一下了。”
君無殤拍了拍南宮玉的肩膀,率先起身出了營帳。
君無殤召集各位將軍,在議事帳中待了兩個時辰,衆人才一一散去。
翌日。
北周大軍前來叫陣攻城。
君無殤命兵士大開臨城城門,帶領大洛將士出城迎戰。
“你是誰?讓南宮稷出來,今日本將要給的好看。”
北周的將軍看見走出來的不是南宮稷,確認了消息的可靠性,連聲音都更加的囂張起來了。
“稷王豈是爾等想見就能見的,想見稷王,要看本將手中的劍同不同意。”
“大洛稷王莫不是怕了吧,那本將就容他再躲一會兒,看槍!”
北周將軍看着君無殤瘦削的身體,並未將他放在眼中,愈發的不可一世。
君無殤心中冷笑,雙腿加緊馬腹,舉劍迎了上去。
“哪來的小白臉?拿一柄長劍,竟然敢對上本將的長槍,簡直是找死。”
戰場上對敵,手中的武器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馬上作戰,君無殤手中的長劍對上長槍,顯然已經落了下乘。
兩人一交上手,北周將軍的長槍圍繞在君無殤身體的四周,花樣頻出。
君無殤只有招架之力,手中的劍卻無法靠近北周將軍身側。
“哈哈……”
看着疲於招架的君無殤,北周將軍輕蔑的哈哈大笑起來。
“報,將軍,煥郡王造反了,現在正在攻打臨城的南城門。”
這時,一個將士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大聲的稟報道。
真的是很大聲,讓正在激戰中的將士們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這些人裏面有大洛將士,也有北周將士。
“哈哈……”
北周將軍更加的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我說小白臉,你還在這打個什麼勁,後院都失火了,哈……”
這一次,北周將軍的笑聲就沒有那麼暢快了,他笑到一半,突然就止了聲音。
如同正在打鳴的公雞,突然被人拽住了喉嚨,只剩下“咕嚕咕嚕”的聲音。
無他,因君無殤已經一改頹敗之勢,招式凌厲,疾風猛烈。
北周將軍一下子就亂了陣腳,亂了招式,更亂了心。
因爲他知道,他不是君無殤的對手,兩人完全不是一個段位上的對手。
他在君無殤面前不止沒有還手之力,連招架之功都沒有。
這一認知,讓他心生恐懼!
難道,今日要交代在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