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了電梯口,羅非想說的話被電梯聲音給打斷。
走進電梯裏,小小的空間更顯壓抑,羅非乾脆不說話,按照他以前的經驗,此時多說無益。
只見他皺了皺鼻頭,總覺得這電梯裏有股酸酸的味道。
兩人下了一樓,朝大廳外瞟一眼,依舊是烏泱泱的一羣人,似乎比前兩天更多,他們舉着大大的橫幅,嘴裏大罵着。
“黑心公司快倒閉!”
“黑心公司,草菅人命,趕緊賠償!”
“必須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
這一道道抗議,一聲更比一聲強!
幾個保安苦不堪言,只見其雙手負於身後,冷眼地看着抗議的人,不爲所動。
“……”
看到這一幕,李海玲一言不發,只是羅非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她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忍耐些什麼。
想必她心中一定很憋屈!
“走吧。”
羅非淡淡地說道。
一樓正門人多眼雜,兩人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往後門走。
“好。”
總算是離開商會大廈,兩人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新聞發佈會現場。
爲了不打草驚蛇,兩人特意換了一身裝扮,戴着鴨舌帽,十分之低調地坐在後排觀衆席。
臺上總共坐着五個人,爲首一人梳着大背頭,年紀約五六十歲,雖上了年紀,可眼睛帶着一絲精光,看起來城府極深!
另外兩旁其他人,相比之下顯得外瓜裂棗多了,有地中海禿頭,也有猥瑣小眼睛,更有油膩大肥臉。
在前一排,是一堆記者拿着攝影機跟話筒,臉上帶着激動的表情。
“那個就是王大金牙。”
李海玲緩緩地說道,更伸出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右下角的位置。
嗯?
羅非倒是有些好奇,這王大金牙到底是何方神聖?
順着李海玲手指的方向看去,羅非成功地看到了一個猥瑣的中年男人。
從那肥碩的背影便能推測出男人身材矮胖,雖不是地中海,可以能看出頭頂略禿,特意用髮際線粉掩蓋過。
“看這樣子就像小人。”
羅非撇了撇嘴。
“臺上最正中央的那個人是製藥協會的會長,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大家都不知道。”
此時,李海玲神色有些凝重,直勾勾地盯着製藥協會會長。
“咱們先等等。”
羅非說道,以退爲進,靜觀爲變。
只見製藥協會會長緩緩地拿起了話筒,大手在話筒頭部輕輕地拍了幾下,原本有些嘰嘰喳喳的人羣,立刻安靜下來。
現場一片寂靜,製藥協會會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製藥協會會長魯斯斌。”
魯斯斌聲音渾厚,渾然天成自帶了一股震懾感。
“好!”
與之前中盛製藥集團公司所舉辦的新聞發佈會不同,魯斯斌說完話之後,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沒想到製藥協會會長竟然會親自下場闢謠,我看這次終身製藥集團可謂是凶多吉少了。”
“那可不是,要知道製藥協會成立時,中盛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
臺下議論紛紛,更是衆說紛紜,大多數人都抱着看好戲的心。
“至於爲什麼舉行今日的新聞發佈會,想必大家也很清楚,那我也不廢話囉嗦了,直接進入正題。”
魯斯斌淡淡地說道,仔細一看,能看出他眸底深處的不耐煩。
本來拿着酬勞之後想高高掛起,事不關己,誰料如今卻要跑出來闢謠,一想到這魯斯斌頭疼不已。
這就是一趟渾水,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出來趟渾水。
“今天上午在社交網絡上有關於藥材報告的真假,網友做了激烈的討論,對此您有什麼看法呢?”
記者逮住機會,見縫插針遞了話筒,問了一句。
魯斯斌面色微微下沉,隨即又變化成正常表情。
“這是大家心裏都有數,製藥協會作爲行業中的領頭組織,向來秉承着公正公平的原則,怎麼會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呢?”
他嘴角帶着一絲輕笑反問道。
雖然沒正面回答,可這模糊的態度,令人展開了諸多遐想。
“媽的,這樣協會會長果然名不虛傳,做人做事滴水不漏。”
王大金牙自顧自地說道,又見其表情黑了一點兒。
可是到如今,事態發展到現在,無論是哪一方的勢力,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事到如今,只要這樣協會在媒體面前把話說死,那便是獨上的協會的名譽。
到時候,雙方便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只能選擇共進退,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想到這兒,王大金牙露出了得意的笑。
按道理來說,記者不應該繼續詢問下去,所以王大金牙留了個心眼,在記者中安插了一個眼線。
“那我可否理解爲,製藥協會否認網上的言論,醫學報告不可能有假?”
眼線擠破頭,終於將話筒放置魯面前。
“……”
魯面色稍有三分下沉,可臉上依舊掛着和藹親切的笑容。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我說這麼清楚了吧?”
即便是面對眼線的刨根問底,魯依舊沒把話說死,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只要沒承認,就算到時候東窗事發,也牽扯不到製藥協會。
這也是王大金牙特地花高價請來的人,自然不會輕而易舉就這麼被打發了。
“想必大家都不懂吧?”
眼線看了看衆人,試圖激發大家共鳴。
做新聞的人都知道,捕風捉影的事最不靠譜,得到親口承認的答案纔是最有力的新聞。
“對呀,魯會長你還是說清楚了一些吧,這樣也能夠堵住悠悠衆口。”
其他記者附和了一句。
“……”
魯會長一時語塞,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他輕飄飄地往臺下掃了一眼。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想,看到王大金牙的面孔,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會長這記者喋喋不休,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位地中海的禿頭中年男人,是製藥協會副會長,只見他趴在魯會長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