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鳴摘掉眼鏡,給她一個清澈的眼神和友好的微笑。
前臺一下子認出是馬一鳴,“哇,是你啊!啊啊啊!”
“噓!”馬一鳴豎了個食指在嘴脣前面。
前臺漸漸安靜下來,但臉上的興奮還是無以言表。
長帥還是有優勢的,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讓人感到特別認真。
馬一鳴說:“那瓶子對我來說真的特別重要,是一個女孩子送我的。”
“哦-------”前臺露出好奇的目光,“很漂亮的女孩子吧。”
馬一鳴點頭,“漂亮,跟你一樣漂亮。”
“好的。”前臺臉紅,連連點頭,立即讓人去找。
在前臺的得力幫助下,不多久,瓶子找到了。
原來是打掃衛生的阿姨,拿去做插花的瓶子。
賓館是有規定,不允許拿客人的物品。
這阿姨得知主人在找這個瓶子,連忙拔去插花,倒了水,給送了過來。
瓶子是回來了,但裏面的石頭呢?
阿姨一口咬定從來沒見過石頭。
馬一鳴急得跳腳,他找瓶子是爲了找裏面的石頭,玻璃瓶子有什麼用啊!頂多也就是百來塊一個。
沒辦法,當初是他們自己匆匆退房結賬,沒有拿走瓶子。
事隔多天,人家給你找回原來的瓶子,已經是很講道理的了。
馬一鳴悻悻地出了賓館,只覺得諸事不順。
別墅被佔領,臥室隨時可能會被凌月容侵入,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作曲本子被撕。
車子被送人。
現在,連外星人化石也弄丟了。
而天空一片蔚藍,大片大片的陽光傾灑在大地,如此晴美,真是沒有道理!
開着車子漫無目的轉了一圈,不知道爲什麼就到Z醫大宿舍門口的那條小路上來了。
馬一鳴一想:這不是柳青青的學校嗎?
於是打電話給柳青青,本來大約是想要抱怨一下外星人化石的事情。
因爲除了她,他也找不到人傾訴這件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吵,很多人在說話,嘰嘰喳喳的,馬一鳴聽出有幾個應該是她的同學。
馬一鳴驚喜道:“青青,你不上班嗎?出來喫飯啊。”
柳青青道:“大明星,現在幾點鐘啊,又不是中午,又不是晚飯,喫什麼飯吶!”
太陽微微偏西,大約下午兩三點,確實不是喫飯的時間。
馬一鳴道:“那去喝咖啡唄。”
柳青青道:“誰似你的這麼閒,我論文答辯,沒功夫理你哈!你自己玩吧!”說罷掛了電話。
原來她在學校裏。
馬一鳴心想,父親去錄節目,定要晚上纔回來,難得出來一趟,下午他可以盡情地玩。
於是就去周邊的車庫裏停了車,戴了帽子和口罩,悄悄來到醫大學校裏面。
說起來醫大毗鄰西湖,地價昂貴,所以學校的規模不大。
馬一鳴在裏面亂晃,沒多久就從頭到尾地逛了一圈,好巧不巧,剛好看到一羣人寶劍狀主樓裏出來。
遠遠地看過去,當中一個身材婀娜挺拔、鶴立雞羣的,很容易辨認,就是柳青青沒錯。
馬一鳴暗說運氣真好呢,柳青青你跑不掉了!
當時他興高采烈朝那邊走幾步,忽然看到柳青青旁邊還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呢,兩個人手扣着手的,不是羅陽是誰。
馬一鳴腦子裏便是轟地一聲,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
柳青青不是同羅陽和好了嗎?
他們牽手了?他們接吻了?他們------
馬一鳴好像被誰當胸打了一拳一般,腦子裏無數的鏡頭閃過。
他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這樣?
怎麼能這樣?
馬一鳴瞬間失去了理智,好似被什麼鬼魅附體,不顧一切衝過去,往羅陽的背上一撲,把羅陽從柳青青身邊撞了出去。
“啊!”毫無防備的柳青青一聲驚叫。
而馬一鳴已經壓住羅陽,舉起了醋鉢一樣的拳頭,往羅陽身上亂打。
“馬一鳴!你幹什麼呀!”柳青青抓住他一隻胳膊。
馬一鳴用力一甩,“你說我幹什麼呢!你他麼的是我的人!你不知道嗎?”
“你有病吧!胡說八道!”
“誰胡說八道,你都跟我睡一張牀上了,你還不是我的人?!”
“啊!我-------我什麼時候-------”
“別不承認了,巨爆的那天晚上,你不是睡在我牀上來的!”
要說,這倒確有其事,當天晚上,柳青青被白額帝打暈了,是馬一鳴把她搬上牀的。
馬一鳴看見柳青青雙手捂着耳朵發出尖叫,他頗有些洋洋自得,更用力往羅陽身上打去。
羅陽一開始被打蒙了,聽見馬一鳴說的話,才反應過來。
他從小就被校園霸凌,倒是不怕打。讀了中學之後,身體猛長,五大三粗的,把背一拱,隨即返身把馬一鳴頂開了,順手也往馬一鳴的胸口橫了一圈。
馬一鳴被羅陽打得摔出去,眼見馬一鳴這個大明星就要摔個四腳朝天,不妨後面衝過來一個人,把馬一鳴攔腰抱住了。
竟是董輝趕了過來。
“少爺,回去!”董輝說着,抱着馬一鳴往後面拖。
羅陽不肯罷休,仍要衝上去打。
又過來一個薛恆軍,攔住了羅陽。
當時,一堆人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了。
因爲大家都是剛剛論文答辯出來,同學在旁邊圍了一圈。
當中就有周冰雁和唐菲菲。
周冰雁是認得馬一鳴的,當場很有先見之明地道:“我早說過了,青青跟馬一鳴肯定有關係呀!這都打上門來了。”
唐菲菲看得雲裏霧裏的,“是啊,真奇怪。”
那同學聽說其中一個竟然是大明星馬一鳴,紛紛取出手機來拍照。
董輝和薛恆軍兩個連忙架着馬一鳴往外跑,把他塞進路邊的車子。
馬一鳴還想下車繼續蠻架呢,被薛恆軍死死抱着,董輝一踩油門,趕緊把車子開走了。
馬一鳴一走,柳青青只覺得同學的眼光紛紛朝她望來。
這------這讓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柳青青沒辦法辯駁了,逆着宿舍的方向往寶劍樓後面的操場上走,越走越是偏僻,心煩意亂的。
過了好長一會,羅陽從後面找了過來,“青青!青青!”
柳青青一聽到羅陽的聲音,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來了,“羅陽,你------你------你得信我。”
羅陽看着淚眼婆娑的柳青青,囁嚅道:“青青,沒關係,我-----我理解的,我不會在乎的。我-----我-------”
一時間,柳青青呆若木雞地看着羅陽。
她想要聽的是:他信任她,不是他不在乎啊。
他們講話還在同一個頻道上嗎?
當天的太陽真的很好啊,照着操場邊上的梧桐樹,翠綠翠綠的,好像是一樹輕飄飄的翡翠。
陽光從樹葉的空隙間篩下來,落下斑駁的光影在二人身上。
所以,彼此的表情都凌亂了吧。
柳青青傻傻地怔了一會兒,口脣乾燥地說道:“羅陽,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