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界的八卦王柳函立刻湊了過來:“讓哥看看脖子上有沒有愛的印跡——靠,怎麼什麼都沒有?”
蔣少琰一巴掌把他的鹹豬手拍開:“滾,當心我去你家那位面前告你性騷擾。”
柳函:“哈哈哈,我和我家曉曉根本沒把你當omega。”
羅永恆和許倩也圍了過來,他們兩個是beta,對信息素氣味沒那麼敏感,但也察覺到蔣少琰身上並無alpha的氣味。
“不是說那個alpha前天就住進你宿舍了嗎?什麼也沒發生就算了,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沾上?”許倩問。
蔣少琰突然笑了:“你們好像很期待發生什麼?”
三人被這毛骨悚然的笑容嚇得心裏一涼,正逢上課鈴響,急忙回了自己座位。
蔣少琰撐着頭聽課,睏意又有點上來了,往嘴裏扔了顆強勁的薄荷糖才稍微清醒些,眼睛盯着老師的投影屏幕,可腦子裏卻開始不着邊際地想其他事。
汪哲說自己信息素幾乎沒味道還真不是謙虛,同住了兩天,蔣少琰絲毫沒聞到過他的信息素。
按理說這個易衝動的年紀,就算刻意壓着,男性alpha和omega早上的時候多多少少會釋放出一些,蔣少琰是因爲用了抑制劑纔沒味道,難道汪哲也用了?
不,應該不是。
雖說市面上有各種專門的alpha抑制劑,但通常是給有精神疾病或者身體機能紊亂的alpha使用的,防止他們亂放信息素。還有些獨身主義的alpha也會用一種抑制劑,只要不與omega結合一輩子都有效。正常健康的alpha能自由控制自己信息素的收放,也不像omega那樣有固定發情期,根本不需要用抑制劑。
所以,汪哲應該是天生信息素淡薄。
可以說是非常慘了。
alpha的信息素就像雄孔雀的尾屏羽毛,越漂亮越碩大的尾屏越能吸引配偶,沒有哪隻雌孔雀願意跟尾屏光禿禿的雄孔雀交配,A和O之間也是如此。
說得粗俗點,alpha信息素強不強,直接決定了omega在牀上爽不爽,能不能有安全感滿足感,會不會身心臣服。
蔣少琰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屬於濃烈型,所以退一萬步講,哪怕他喜歡汪哲,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因爲倘若得不到同等或者更強的信息素中和,還是一樣會被髮情期折磨,飽受痛苦。
像汪哲這樣的alpha,大概只能找個beta過日子了。
蔣少琰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他擔心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只要對方不死腦筋一個勁兒糾纏他就行。
然而汪哲還真的是個死腦筋。
下午體育課,蔣少琰剛進操場,想找個籃球架練練手,就看到塑膠跑道邊上站着一羣學生,人羣之中有個高個子挺顯眼,可不就是他的新室友麼。
午後的太陽光線有些灼眼,蔣少琰眯起了眼,隨意打量了下不遠處的汪哲。
他的頭髮在陽光下偏深棕色,不是亞洲人的純黑,不笑的時候杵在那兒還挺有氣勢。
走在蔣少琰身旁的柳函見他步伐慢了,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我說你看什麼呢,原來有個大帥比啊。”
柳函也一眼就注意到了汪哲,按體格來看這應該是個alpha,立馬來了勁兒:“感興趣?哥給你去打聽打聽?”
蔣少琰:“我室友。”
柳函:“?!”
蔣少琰收回視線朝籃球架走,柳函從後邊追了過來,不可思議道:“我的琰寶哎,這樣的你都瞧不上?那你想找個怎樣的啊?”
蔣少琰瞬間一記凌厲的眼刀甩過來:“你再喊一遍試試?”
柳函連忙收起這個愛稱,卻還是忍不住好奇:“說真的,我覺得這個小學弟看着還不錯啊,不考慮一下?”
蔣少琰:“太弱,排除。”
柳函:“……”
能讓蔣少琰覺得夠強的alpha,估計全校也就那麼十來個,而且基本都名草有主了。
“他挺好的。”蔣少琰漫不經地說。
挺好就足夠了,世界上哪兒那麼多完美的對象,他自己也毛病一堆,沒資格要求別人毫無缺點。
柳函“嘖嘖”兩聲,以爲蔣少琰是喜歡鄒銳才維護他。
走到籃球架下,蔣少琰擡手把T恤的短袖捲到肩上,露出一整截白皙的手臂,在太陽底下有些晃眼。
omega天生皮膚就比較白皙柔嫩,不容易曬黑,黑了也很快會白回來,蔣少琰一直想變成那種健康的小麥膚色,可惜基因不允許。所幸肌肉還是可以練出來一些的,雖然練不成alpha那樣的強壯體魄,但他的身材在omega甚至beta裏都算結實的了。
他拿起籃球原地運了幾下,剛準備投個籃熱熱身,餘光就瞟到對面有個人在用力揮手。
汪哲:“學長!學長!”
蔣少琰:“……”
某隻大型犬邊叫喊邊從跑道上小跑了過來。
“學長!好巧啊!”
巧個屁,一個院系的,體育課當然在一起上。
蔣少琰心裏腹誹,但念在汪哲承包了寢室衛生的份上,耐着性子回了他一句:
“哦。”
一旁圍觀的柳函:“……注孤生。”
蔣少琰:“?”
汪哲不以爲意,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們一會兒測體能,跑1500,學長要來看嗎?”
蔣少琰莫名其妙:“不看,跑步有什麼好看的。”
柳函實在看不下去,插嘴道:“學弟你好,我是他同學,我叫柳函,你呢?”
汪哲面對陌生人有些靦腆,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叫汪哲。”
柳函一下就明白爲什麼蔣少琰對汪哲沒興趣了,雖然他長得挺不錯,但這樣溫溫吞吞的性格完全不是蔣少琰的菜。
汪哲似乎還不死心,又問了遍:“真的不看嗎?我、我跑挺快的……”
蔣少琰有點煩了:“沒空,我要打球。”
汪哲點點頭,淺笑:“好,學長加油,我跑完就過來看你。”說完又揮了揮手,一溜煙兒跑回自己班級的隊伍去了。
他們倆對話的一幕被周圍同學瞧見了,難得有個不認識的alpha跟蔣少琰聊天還沒被揍,其他幾個一起打籃球的男生圍過來好奇地問:
“琰哥,那誰啊?”
“新室友,喜歡我,我不喜歡。”蔣少琰言簡意賅地概括。
衆人皆無語,毫無套問八卦的機會。
柳函有點心疼汪哲:“人家那麼熱情,好歹去看一眼唄。”
蔣少琰後仰起跳,手臂一推拋出籃球,三分投籃,進了。
“他自願的,關我什麼事,要看你自己去看。”
話說到這份上,柳函也知道蔣少琰對這個alpha確實一點兒沒興趣了,只得悻悻然作罷,加入打籃球的行列。不過打球期間和中場休息的時候,柳函還是往跑道那邊觀察了一會兒。
體能測試是四人一組,汪哲運氣不太好,遲遲輪不到他,他時不時往籃球場這邊看,樣子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可是直到最終輪到他上場時,蔣少琰還是沒往他那兒看一眼。
柳函看見體育老師一聲令下,汪哲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他果然跑得很快,寬鬆的T恤和運動長褲被奔跑間帶出的風壓得緊貼在身上,每一次跨步和揮臂都顯示出他身體內蘊藏的強健力量。
汪哲跑到最後一圈的時候已經遙遙領先,他又轉頭看了次蔣少琰在的位置,見他還是沒瞧自己,不由得情緒低落了下去,放緩了速度,但最後還是第一個衝過終點線。
同樣身爲alpha,柳函本能地覺得,這個年輕的alpha,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