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乏力痠痛，疲憊睏倦地緩緩睜開眼，入眼便是汪哲緊張惶恐的神色。
“你罵我吧……”
汪哲臉上盡是懊悔，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起來餵了小半杯水，確定他嗓子沒受傷後，拿過抱枕讓他舒服地靠着休息。
看着自己omega紅腫的眼睛，汪哲心臟抽疼得自己眼眶也紅了。
他一大早醒來，看到蔣少琰整個兒蜷縮成一小團，慘兮兮地躲在自己懷裏，渾身像遭受了暴力虐待似的，沒一處乾淨完好的皮膚，全是青紫紅痕，下面腫得不像話，甚至還在流出液體，把牀浸得溼透，根本沒法睡人。
除此之外，偌大的房子裏像遭了賊又漏了雨似的，凌亂不堪，地上到處都是不明的水痕。
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他總算知道自己闖了什麼大禍。
“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怎麼了……對不起。”他都被自己的暴行嚇到了，怎麼會捨得那樣對待他的omega，“明明說過再也不會讓你受傷的，我自己卻這樣傷害了你……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可我還是想爭取一下……讓我以後一輩子不碰你都行，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求求你了……”
蔣少琰聽着他帶哭腔的懇求，原本到了嘴邊的一肚子暴躁罵人話又咽了回去。
汪哲雖然有時會露出難過委屈的神色，可真正像這樣紅着眼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迄今爲止也就見過兩次。
上一次還是他第一次發情期的時候，這傻瓜誤會了他喜歡錶哥，以爲自己失去他了。
這一次也是因爲害怕失去他而紅了眼。
誰能對着這樣的大寶貝alpha罵出口？
何況，下藥的是他自己，就算汪哲再怎麼過分欺負他了，也怪不到汪哲頭上去。
純粹自作自受。
蔣少琰只能咬碎了牙往肚裏吞：“沒事……偶爾玩玩情趣，也挺好……”
汪哲聞言眼睛更紅了，水光氾濫的，感動得一塌糊塗，明明被那樣對待了，他的omega卻依然如此體貼寬容。
他當即哽了聲：“你這麼愛我，我還那樣對你……我真的太過分了，你儘管打我罵我吧，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像昨天那樣了，我發誓……”
“……”這番痛徹心扉的悔悟讓蔣少琰都過意不去了，“那什麼，其實你會那樣……是我的責任。”
汪哲搖頭：“你不要縱容我了，有這一次說不定就有下一次，我要再那樣，你就把我打暈吧。”
“……把你打暈了我怎麼辦？這才發情期第一天呢，後面兩天不打算幹我了？”
“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我擔心自己又控制不住傷害到你……”
蔣少琰長嘆一口氣。
“汪哲。”
被喊大名的汪哲立刻正襟危坐，緊張至極。
“是我偷偷給你吃了alpha增益劑，你纔會那樣對我的，我的錯，你別自責了。”
汪哲愣住。
“……難道……”他艱難地消化着這句話裏的含義，不可思議道：“我以前……都沒滿足你嗎？”
這簡直是對alpha自尊最沉重的打擊。
蔣少琰連忙制止他的胡思亂想：“沒有沒有。”
“……”汪哲下垂的睫毛都溼漉了，吸着鼻子說：“原來你以前在牀上的反應都是安慰我的……”
蔣少琰頭大：“我是說沒有不滿足！我可滿足了！”
“我——”
蔣少琰剛說了一個字，汪哲突然猛地擡頭：“對了！吃藥！我去給你拿——”
“等會兒！”蔣少琰叫住了他，喉嚨還啞着，“別拿了，我不想喫。”
汪哲折身回來，坐在牀邊好生安撫：“過了24小時就沒效果了，我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還是犯了錯，明明說過不會弄進去的……但現在你的身體最要緊，先喫完藥你再罰我，好不好？”
“不好。”蔣少琰一口回絕。
“這怎麼行呢，你要是不喫就會——”
他說到一半話語頓住，因爲看到了自己的omega眼中含笑。
“會怎樣，你說啊？”
汪哲一顆心緩緩提起來，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聲音都帶上了難以名狀的驚喜：“會懷……你是說你想……”
“你也太小看我了。”蔣少琰的笑裏透着絕不認輸的傲氣，“我像是會怕痛的樣子？不管你體驗下來有多痛，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哭的。”
“你、你怎麼知道……”
“那就要問問晚會那天是誰發酒瘋抱着我嚷嚷要一個小寶貝了。”
汪哲猛地漲紅了臉：“我喝醉了，說胡話呢……你不要往心裏去。”
蔣少琰哼哼：“不巧，我偏往心裏去了，而且我這個人可記仇了，雖然昨晚是我的責任，但你把我欺負哭的事，我絕對要報復回來。”
汪哲愣愣的：“怎麼報復啊……”
“問到點子上了。”
蔣少琰勉力擡起手，揉了揉自家alpha亂七八糟的頭髮，望入那雙迷人的褐綠眼眸中：
“既然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你，當然要找個幫手，等着被你的兩個小寶貝收拾吧。”
汪哲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彎起明亮的黑眸笑了，與方纔冷着臉兇巴巴的樣子判若兩人。
一如當年那個在小巷子裏，對着渾身髒兮兮的他時所綻開的笑容。
蔣少琰永遠不會知道，或許也不想知道，當時年幼臉上還有點肉的自己，笑起來有多漂亮可愛，一點兒都不兇惡也不神氣，明明自己就像是掉落人間的星星一樣閃耀，想讓人藏起來永遠不被發現，卻還對着他說教了那一番關於星星光芒的故事。
而此刻，他可愛而不自覺的寶貝正自以爲威嚴十足地揮着軟綿綿的拳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耀武揚威般說：
“怕了吧？現在求饒也來不及了，已經在裏頭了。”
汪哲的心頓時化成了一灘春水，低頭吻上那雙彎彎的眼睛，在他耳邊溫聲低語。
“嗯，怕了，怕你以後把愛分給小寶貝了，沒那麼愛我了，可我還是最愛你，怎麼辦……”
“……少胡說八道，我纔不會。”自家alpha難得的直白情話讓蔣少琰耳朵一熱，伸手輕推他，卻因身體無力，更像是抵着胸膛欲拒還迎。
汪哲笑了，捉起他的手放到脣邊親吻，擡眸凝視，柔聲問：“不會什麼？”
蔣少琰被那眼神和嗓音酥得渾身發軟，體內的熱度又開始蠢蠢欲動，可他哪兒能在這兒被比下去？當即挑釁似地勾脣一笑。
“別太得意了，我的大寶貝。”
他仰頭咬了口汪哲的脣，像是獻上自己的初吻時那樣霸道且囂張。
“等着瞧吧，我對你的愛……纔不會比你少呢！”
【全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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